第一卷 另一段旅途的开始 4章 刘京 (第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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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这么一吓，他自然睡意全无，战战兢兢的挨到天亮。等到天光大亮开门后，见院中一切照旧，刘京的屋子门开着，人却不在，他才稍稍放松，舒了口气。

按照吩咐将院子打扫一遍，又将水缸里的水加满，浇了药草。有个卫家仆役才提着几个食盒进来，见到宋歆却也不与他说话，只是将盒子放下就离开。

“第三个盒子是你的朝食，你拿去吃吧。”（汉代早饭为朝食，午饭晚饭为时食，一天两顿）

宋歆又被吓了一个哆嗦，原来这个刘京一直就在这里，自己竟然都没发现他。

“这人跟一个鬼似的，不知道在哪藏着出来吓人，简直有病。”

但还怕归害怕，腹中饥饿也是真的。但宋歆也没有笨到不懂规矩，自己先吃。先将两个食盒给刘京摆在院中石桌上，才敢去吃自己的。

可是不知怎么，今天到了黑夜降临前，卫家的人竟然又给自己送来了饭食，虽然不多，但是却有酒。

这个时候的酒都是度数极低的，和醪糟差不多。本来一天两顿就觉得不够，到了下午肚子就咕咕叫。

这可让宋歆大喜过望，待吃完了这些东西，天已经黑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酒精作用，宋歆只觉得一阵困倦，不知不觉就昏睡过去。

两人相安无事地过了半个月，在这段时间里，每天睡前他都会得到一份额外的食物。期初他还有些感激刘京，以为他是看自己腿伤，给自己加餐的。

但是这半个月以来，宋歆却常常在白天感觉到困倦。早晨起来后，依旧是哈欠连天，总觉得睡不够，感觉比996的时候都要累。有一次在石桌边吃饭时，竟然挨不住困倦睡了过去。身体也快速消瘦了下去，气色也变得很差。

除此之外，他还总会觉得手腕、腹部，后背、脚踝隐隐作痛。他发觉疼痛还有一个周期，每五天之内，困倦感和疼痛会一天天加重，然后两天之内会有所缓解，接着又是一个周期。

仔细查看一番后，发现手腕上有几个针眼大小的伤口，像是晚上被小虫咬了。

他只道是这个年代卫生差，虱子臭虫多。不过能有个住处，能有口饭吃，就算这个老头多疑些，也比外面那些杂役轻松许多。

平日里除了来送饭的仆役，就是卫起常来讨丹药，就再无其他客人。刘京似乎也对宋歆有了些信任，就算白天睡着了，也不去叫醒宋歆。可是不管他吃多少东西，胸前的肋骨还是日复一日，逐渐清晰了起来。

这一天，刘京突然对宋歆吩咐道：“我要出去几日，你晚上不要出门。”

“是，刘师父，我记住了。”

当夜，就听刘京屋门响声过后，刘京离开。

不过有了第一天晚上的教训，宋歆也根本不敢出去，万一这神出鬼没的老家伙在哪个角落里监视自己呢。

他躺在草席上，茫然看着屋顶的蜘蛛网。回忆着自己曾经捏着的那枚玉钤，这一个月，它就像是消失了一般，宋歆翻遍了全身衣服，都没发现它的下落。

“到底去哪里了？真奇怪，明明我还捏在手里的...当时我还听到一个声音，什么你死不了，带着玉钤....不过后来我也的确没死。”

他翻来覆去的在心里想了很久也没个头绪。

然而就在此时，屋子外面，刘京如同一具雕像般站着，盯着宋歆屋子良久以后，他眯着眼点点头，身影才如鬼魅一般，终于消失在漆黑的夜色中。

一连两天，宋歆都没有见到刘京，他也遵守刘京的吩咐，没进他的屋子，晚上也不踏出屋门半步。而这两日，宋歆白天困倦的现象减轻了不少，手腕脚踝的伤口也没有再增加。

几天过去，还是不见刘京回来，宋歆的心里就犯了嘀咕，加上太过寂寞无聊，他只能在院子里伸伸腿脚，打理苗圃的药草。

直到刘京离开的第四天夜里，一阵低沉的雷声从天边滚滚而来，顷刻间大雨倾盆狂风大作。雷电将院子旁的树枝映照出如鬼爪似的影子，不停地闪烁。

宋歆正要吃卫家送来的东西，就听一阵狂风，刘京的屋子大门咣当一声，应该是被风给吹开了。

宋歆听到动静，第一反应是害怕雨水打湿了屋内东西，就下意识地想要去开门查看。可就在这时，他的身子像是被雷击一样，陡然僵住，手指扣着如同鹰爪，身子像是被什么千斤巨石压着，半分都动弹不得。

“这是...这是那种感觉，又来了！！”宋歆身子虽然不能动，可脑子却还没僵。

他还很清晰地记得，在牢狱里曾经体验过这种极致寂静和压迫。

不过这次时间极短，却也很难不意识到。这种感觉他经历了两次，一次是跳楼身死前，一次是在牢狱中。

外面雷暴和大雨似乎也瞬间停顿了，在一阵静谧中，他就听到了一个熟悉、奇怪、又很令他心悸的声音：

“不要出去，否则你活不过今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