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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酩的视线一瞬不眨, 仿佛透他的双眼看进了他的灵魂。
身后艳鬼倏地动了。
江荇之下意识将手按在剑柄上要转身去，刚一动却又被钟酩拉转回来，同后者面对面。
钟酩执地低眼, “别动。”
说完持剑的手一挥，纯粹的剑划破空迎上艳鬼。
泠泠悦耳的笑声中, 四周彼岸花被削掉了一层花瓣。嚓！在江荇之身后，扬扬洒洒飞溅得漫都是。
落在钟酩眼底, 才恍若地绝『色』。
他说，“你看，样就能行了。”
江荇之不敢拿对方的『性』命开玩笑，只好由他, “你当心。”
钟酩盯他，唇角弯了弯。
艳鬼见状轻轻“啧”了一声，“好个不解风情的。”
回应的是寒若玄冰的剑光。
钟酩抬眼看去，直直迎上双媚眼中的摄魂术，脑中浮现的却尽是幻境中轻咬他喉结的江荇之。
他的一解风情全给了身前个人。
剑光清冷, 向艳鬼毫不留情地划去——
招招死手, 花海间残影一片。艳鬼看对方眼神分明清醒得可怕, 还要在青年面前出一副岌岌可危的模样，不由轻哼：
臭男人, 还有两副面孔呢。
想, 忍不住顺钟酩的目光把关注点放在了江荇之身上——想知道人有什么特别之处, 能叫冷『性』薄情的剑修如此专情。
媚眼一眨, 摄魂术散去, 取而代之的是搜魂。
幅画面闪，艳鬼忽然“咦”了一声。
在恍神的刹，森然剑在胳膊上留下一道口子, 肃杀直蹿入骨髓。艳鬼却蓦地笑了，“呵呵呵呵呵……”
江荇之面对钟酩，看不见背后发生了什么。只是听笑声，心头生出了一丝不祥的预感。
下一刻，便听妖娇的声音问，“不受我蛊『惑』…样呢？”
握在江荇之胳膊上的手猛然收紧！
江荇之见跟前的男人整个僵住，顾不得其他，刷地转头——
瞳孔蓦地一缩。
只见池水水面上，没有了道媚然的身影，取而代之的是熟悉的身姿。
靛蓝长袍，银边束腰。墨『色』长发高束身后，身影背对他们，初霁剑挎在腰间，俨然是江荇之在玄台渡劫前的一幕。
衬周围一片花海，入眼是如血般刺目的猩红。
江荇之也愣住了。
前方的背影突然回头。
同江荇之一模一样的脸转来，目光直看向钟酩。隔不远的距离，琥珀『色』的眼底骤然发动了摄魂术！
江荇之心头一惊，“柏慕！”
身侧的男人震了一下。江荇之反手便挥出庭雪剑，剑意如薄霜刺去——哧！与此同时，另一道浑然的势从他身侧蹿出，如游龙裹挟花与水，“轰隆！”冲向了前方化自己模样的艳鬼。
“唔啊！”艳鬼万没想到，一下被击中。幻影消散，化回自己的样子哗啦没入水中。
水面只余一圈圈涟漪。
江荇之赶紧转头看向钟酩，“你怎么样？”
钟酩眉间隆成一道沟壑，他紧闭的眼睁开，眼眶带未散的猩红，眸光却是清明。
江荇之松了口，“还以为你中招了。”
“不。”
一只手忽而抬，抚上他的下颚。钟酩自让他刻骨铭心的一幕中缓缓平复下来，指腹情不自禁擦江荇之微凉的脸颊，像是确认存在感。
钟酩抿紧了唇，看他，“没人能替代你。”
江荇之对上他的眼神，双眼底藏了很沉重的感情。他本该躲开对方的手，却一下被定在了原处。
半晌，他动了动唇别开头，按心口缓神，“你的眼睛好像反『射』了摄魂术……”
钟酩，“……”
两人正相对无言，水声又“哗啦”响。
艳鬼再次浮出水面，身上的伤在彼岸花的滋养下已经全然恢复。
江荇之立马握剑，目『露』戒备。
艳鬼嘴里发出响亮的一“啧！”足以表现出有多不满。摆摆手道，“我不勾你男人了，别拿剑指我。”
江荇之更了一下，正打算澄清不是他男人，就听艳鬼俏生生一笑，“不你也是有趣。”
说随手摘下一朵彼岸花，身形一晃出现在江荇之跟前，手如柔荑搭上江荇之的肩。
钟酩手中寒剑一瞬出鞘。
艳鬼半个身子倾在江荇之身上，彼岸花掩在跟前，朝钟酩嗔了一眼，“我也不弄你心上人，只是有好东西赠他。”
钟酩冷冷看去，剑未再出鞘，却也没收回。
江荇之偏头避开艳鬼，“艳姑娘，你好好说话。”
艳鬼，“……”不姓艳。
跳对称呼的纠正，附耳去轻声，“彼岸花，赠故亡人。”
江荇之猛地怔住。
艳鬼兀自说完，将花茎往他怀间一『插』，赶在钟酩忍到极限之前迅速撤开身。
钟酩皱眉看向江荇之怀间簇花，眼底总是晃刚刚艳鬼幻化出的一幕。
满眼猩红刺目。
他开口想叫江荇之把花丢了，唇一动，娇娆的声音就传来，“可是好东西。”
钟酩和江荇之看向。
艳鬼指指江荇之，“位仙君神魂有损，拿彼岸花出去找人炼化，能填补残魂。”
钟酩便不言了，江荇之问，“为什么送花给我？”
“瞧你俊呢。”艳鬼说完看钟酩又一副要砍鬼的样子，迅速补充，“仙君要记得我的好，下次见了，可得手下留情。”
下次？江荇之不解其意。
随话落，漫池彼岸花朝两边分开，让出一条水路。
艳鬼背身去，雪的胳膊自花间拂，细细打理的宝贝花簇。
分开的水路直通向远方的阶。
钟酩率先抬步，叫上还在出神的江荇之，“吧。”
“嗯。”
江荇之应了一声跟上去，心里却还在想：下次是哪一次？按照时间的先后，难道是一千年之后他砍鬼的次？
但对自己来说事情都已经发生了，为什么现在出现了因？
两人踏水而去，背影渐渐行远。
艳鬼拨弄丝丝花瓣，往头瞅了一眼。
终了，对臭情侣，哼！
手中的彼岸花缀水珠，水珠沿细长的花瓣滑落池面，在空中映『射』出一幅幅斑驳的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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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向大殿的阶自池水之中延伸而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