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一儆百 (第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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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议论声倒是响了起来，在座的诸位皆是你看我，我看你，却也没有人上前。

夜冥环顾自周，眼底一抹冷笑！做戏做全套，他云煜想杀之人，何时轮到这些蝼蚁议论？呵呵，可笑，何其可笑！

云煜回头，盯着我，眼中含有笑意，“即是要求情，本公子说了可不算，那，圣上在哪里？”嘴角那笑，笑的意味深长，看的我心里可是一愣一愣的，这男人，不去演戏，当真缺才了。

他话一出，周围又是一阵欷吁，试问整个玄州谁不知这云国背后谁才是手握大权之真正的主人，当朝官员又有谁不知云煜之性情，看似纨绔不羁放浪形骸，实则做事狠辣果断，睚眦必报，加之性情喜怒不定，谁也不敢冒这个险，当出头鸟？

马屁拍在马身上，当然好，若是拍错了，那可就完了，搞不好被他安个通敌叛国之同罪，吃不了兜着走，试问，在座之人谁敢，当然，除了一无所知懵懵懂懂的叶希。

有句话怎么说的不知者无畏，的确如此。

我看了一眼周围干坐着面面相觑的人，又瞥了一眼上座云煜口中冷着一张脸，双眼木然的圣上，悄悄侧身到云煜身边，踮起脚小声问道：“云煜，我该怎么求？”

云煜身材高挑，女主这身材尽管踮起脚，也只能与肩平起。须臾，云煜嘴一勾，竟是微微倾身，看向了叶希。

“想怎么求就怎么求？圣上仁慈，定会许你？”说完，又是伸手亲昵的划过了我的鼻尖。瞬间鼻尖一股清香，看着笑得一脸的随和的男人，我喜出望外。

他说行就行，就算我再怎么神经粗大，看了一上午也是看明白了一点。整个刑场两个高位，除了云煜口中的圣上，便就是他坐的位置最高了，在者，刚才重重，天子未语云煜确是先开口了，周围大臣无一不是对他言听计从中带着怕意。

“要跪吗？”初来乍到，规矩自得要守。

云煜看着一本正经望着自己的叶希，不明心里又是一阵愉悦，此女子娶回家倒是增趣不少？

“呵呵”云煜挑眉，又是贴近她少许，倾身低喃：“自是要跪”一阵低喃，又酥又麻，我身子一个激灵，连忙后退一步，与他保持距离。

然，耳边却是红了一片，连带着清秀的侧脸也是红了。

由于我是背对着人群的，却也是没有看到周围百姓和大小官员的那惊讶的表情，却也不知，云煜一个轻微的动作，也许会成为那云都城百花巷中说书的由来。

云煜抬眼，眉眼间皆是笑意，眸色一低，竟是折身回到了位置上，懒撒着身子，扶手托腮，瞧着叶希，一副看热闹的样子。

既然她不嫌事大，他又有何惧？顶多就是玩玩，有趣，着实有趣的很呢？

晃眼四周，我稳定了下心神，上前，“咚”的跪在了云煜口中的圣上跟前，强忍着心里的恐惧，道：“参见皇上，那，，那，，”糟糕，刚才那个姓什么来着，一时紧张，我把最重要的忘记了。

上座，夜冥见着眼前女子那一脸茫然，瞪着双眸，单纯无害，心事却也是一眼即破，不免又觉着好笑。

“你想为陶翁说清？”夜冥嘴角一抹苦笑，提醒着她。右手侧，云煜也是被叶希那无头无脑之性子逗得笑的脸都皱在一起了。

云煜身后，明月亦是低眸一笑，如此庄严凝重之时，她竟是如今让人放下戒心，难得难得。

我抬头，冲他一笑，对，陶，那人姓陶。

“陶翁”顺着他的话，我慢慢道：“陶翁，，嗯，，，通敌叛国，罪很大，但是，还请圣上开恩，稚子无辜，饶他们一命”说完，我又是手脚无措十分生疏的对着他磕了一下头。

夜冥眼角一挑，看了一眼一直盯着叶希的明月，眼帘一低，起身，道；“即是如此，着朕令，陶翁之罪，罪无可恕，然，稚子无辜，上天仁慈，即刻及冠之下，男子女子，免死罪，流放宁古塔，众生监禁，永不得大恕，至死”

话落，周围一阵寂静。四周官员见着云煜但笑不语，修长的手把玩着扇子，很是悠闲，皆是双眼抖大，眼中又惊又怕。

刑场之中，陶思明猛然抬头，眼神扫过那位青衫男子，眼中一片意外之喜，身后，陶氏男子女子皆是双眼放光，无一不感到惊讶。

俗语：“蝼蚁尚且贪生”，以陶氏一族所犯之罪，加之云煜之宁杀错不放过之原则，原以为是死定的，如今却也是保全了数百人。陶氏乃大族，人丁兴旺，十族之幼童，没及冠者少说也有数百人，陶思明这下就算死了也是能闭眼了。

须臾，空旷的地上响起一道清冷的回馈声，“谢圣上，谢圣上”开口之人当然是陶翁，陶思明，话语冗长，听不出喜怒，然尽管他刻意压制，口中那抹颤动亦是听得出来的。

“去吧”黄袍天子目光一顿，从骨到皮都在揪揪的疼。也罢，竟也是保留了一丝陶氏之血脉。

陶思明再次叩拜，脸上表情多变，愣是让人看不出他此刻的心境。接着，起身，托着疲乏的身子，带着他身后陶氏死罪之人奔赴黄泉。

“皇上，属下告退”慎刑司张正上前叩拜了我跟前皇帝，又是朝着云煜俯首叩拜，转身，与云莫云一带着犯人押往行刑去。

所谓的行刑去，就是砍头的地方，我是这样想的，估计是要杀的人太多了，这个地方场地太小，施展不开，要将人带到更大的地方去砍头。

夜冥眉头紧锁，见着不远处老态龙钟满是沧桑的老者，心下百泪横生，陶翁与他，亦师亦友亦亲人，夜氏一族没落，陶氏一族为最后之大族，如今竟是被云煜连根拔起。原以为陶翁之罪，人证物证俱全，云煜定会借此机会，斩草除根，然，他却手下留情，如今大度，竟是让他意外，不，应该在做之人皆是意外，当然，除了眼前这位什么都不知道之女子。

台上，夜冥目送着陶氏一族离去，一直到慢慢消失在视线镜头，双眼一闭，片刻，眸色一睁，眼中一片清冷，再无哀痛。

秋风萧瑟，夜冥看向云煜，云煜折眼，也是难得的与之相望。两人就那么盯着，眼中皆是清冷一片，却也是平静。

须臾，夜冥收回视线，耳边不禁回想起早上一幕。城门大开，一眼，百官相随，他就看到了一身青衣的云煜。昨夜他连夜提审了陶瓮，自己竟是没有权利参加，今儿一早，得到竟是一纸早已拟好的诏书。

“他年事已高，非杀不可？”临上轿前，经过他身侧，他冷声相问。

云煜眼帘一低，把玩着手里的折扇“通敌叛国，乃何罪？我不需要与你多做解说吧？”

夜冥侧眼，一个冷翻，道“即便不杀，他已没有作为”言外之意便是就算不杀他，夜氏也在我翻身之可能？

“夜冥”云煜抬眼，直呼名讳，眸中冷意加深，“杀与不杀，不在你我之间，你一国之主，当以大局为重”况且，当初他云煜不是没有提醒过他，旁敲侧击，甚至不惜让三叔留在云都监督他，冥顽不灵，何来同情与开罪之说。

“呵”夜冥眼中一片阴郁，瞅着云煜，满眼讽刺，接着掀帘而进。一国之主，大局为重，一个手无半点实权之君王，为他人之盾，有何之用？

一场闹剧，杀一儆百，一劳永逸。云煜做事向来果决，绝不拖泥带水，一国两朝，强者胜，然，夜氏一族又怎能是连根掀起的，即便如今掀了最大之旁支，他日其余根部依旧会冒出来。

时机不对，如今整个玄州大陆烽烟四起，连连混战，外强中干，还不是本国自己闹分歧之时。

唇亡齿寒这个道理大家都懂，然，贵在能保持平常心。

“即是审完了，微臣便是先行退下了”适时云煜一说话，猛的将我的思绪拉了回来，回首相看，他的面容依旧英俊，表情依旧淡然恬静，好似刚才带走的人并不是去送死，而是去了什么遥不可及之地。

夜冥眼帘一低，并未说话，仅是点头示意。

“朕亦是乏了，回宫吧？”说完，转身下来，经过我身侧时，脚步一顿，侧眼深深看了我一眼便也是离去。

周围官员见着皇帝要走，也是唯唯诺诺的跟从，他们怕皇帝更怕云煜，一个一个也是对着云煜点头哈腰后才离去。

一场不是闹剧的闹剧终于结束了，此时艳阳高照，蓝天白云，我回首四周，整个刑场却也只剩下云煜明月与我三人。

“哼，这些人走的倒是快？”我低喃着走回云煜身边，伸手挡着眼睛，只觉得今天的阳光莫名的刺眼。

“啊”一不留神，云煜抬起手中的扇子便是一下。我伸手捂住额头一股痛意，看向笑意吟吟的始作俑者，我不禁问道：“干嘛，很疼的”

“疼吗？”他笑着一说又是甩手一下，“啊，疼，”这次力度比刚才还要大，伸手摸着额头都觉得好像被他用扇子敲了一个包。

云煜看着摸着额头皱着一张脸的额头，眯眼一瞧，的确额头中间有点红红的。

“知道疼便是得长着记性，日后说话可能分不清场合？”眼光一抬，看向跟前言不由衷的男人，我忽然觉得这厮不要脸起来也甚是不要脸。

“你让我来的，你让我看的，开口时你也没说不可以，怎的现在又变得没有分寸了”明明是自己有心饶过那些小孩，干嘛还不承认。

云煜眼中闪过一抹意外，看向望着自己小声抱怨得女子，眼角扬起一抹笑意，她倒也是不算傻。

“走吧，饿了，回去吃饭”

“诶，，哎，，”掌心一热，愣是被他拉着走了。

身后，明月看了一眼前方两人亲密拉在一起的人，清冷的眸色一暖，跟了上去。

云都城最大的府邸便是云府，最好的厨子也在云府，听闻，云家公子食不精不食，因而整个云国最有名的厨子全在云府。

刑场。

云家军留守四周，云莫云一监斩，张正乃是主斩官。陶氏一族，除了及冠之下男女待流放，其余皆诛。

刑场之上，断头台，陶家主翁仰天一叹，感受着仅存于世之最后一丝来自大地的温度，回头看向身后即将奔赴黄泉之陶氏族人。

“别怕，黄泉路上有我陶翁，何惧？”一把岁数了，说起话来依旧中气十足，摄人心魂。

身后陶家人见着家主发话了，怎的也不惧了，刚才一副苍白的嘴脸仿佛有了一丝血色。

“陶氏清容，见着阎王也不惧”其中一人发话，其余男子皆是一扬，走上了断头台。陶氏加大业大，人口繁多，诛杀十族，怎的不血流成河。

云莫云一见此易容，相视一看，亦我一脸肃意，环视四周，秋风瑟瑟，主座，张正正襟危坐，刚正的面容不容置喙。

“时辰到，斩”冷牌掷地，一阵冷风吹过，高台上十几个身材彪悍之刽子手，手持大刀红绳为记，一脸修罗之相。

只见乍然一声，手起刀落，鲜红的生命随着明晃晃的大刀口之处一抹鲜红，便是没了声息。陶家虽是犯罪，然，门风森严，即便是杀头，男女老少，除了眼底的恐惧，宁到死也没有见谁退缩。

“公子令，陶氏族人行刑之后，留有全尸，葬于祖坟，身归魂归”云莫冷眼扫过那一片白皑皑的尸体，表情淡然。身侧，云一也是一脸木然，习以为常。

永和三年，秋末，云国丞相陶思明，通敌叛国，罪犯滔天，三亲六戚，诛十族。史书载。

遥遥无期，迢迢无途，魂兮归兮，永无生息。

祁国，皇城。

伏案前，熏香袅袅，茶香四溢。

“铡了？”祁天右手持白玉茶杯，懒散的斜靠在榻上，狭长的丹凤眼扫视左手上的玉纸黑子。

这云煜做事倒还真是雷厉风行，千里迢迢赶回去，屁股还没坐热，就这么随随便便办了那么一件惊晓四国之大事。

正国本，清朝肃，清理门户，固国规，安民心，杀陶思明，一劳永逸，干的漂亮。

初一立在身侧，冷着一张脸，“如此没用？难怪将那云国皇帝辅佐成了那般无用”初一乃剑客，言谈举止向来直白，一针见血。

祁天眉眼一挑，眸光寒意加深，他那陶思明但凡有点用，那云煜能回得去吗？

眼梢一掠，看向初一，满脸都显着睡意，随手一扔，竟是躺下了。“本宫乏了，通知暗影，加快动作，最迟冬末，本宫要看到人？”甩手一挥，珠帘坠落，愣是生生挡住了一大半的视线，双眼一闭，好像是真的乏了。

“是”初一低头弯腰退了出去。祁国，地理位置靠北，温度较低，如今亦是快到冬日了，温度开始慢慢下降了。

珠帘之后，双眼骤然一睁，男子幽魅一笑，看向窗外那逐渐消失的亮光，整个双眼全是锐色，毫无睡意。

最迟这个冬日，倘若在见不到她人，他一定亲自去南边将她带回。

陶氏一族倒了，真个玄州便也是炸开了锅，四国俱知，云煜更是无法在四国低调行事。当然，人家要的便是那个效果，手里攥着陶氏通敌叛国之底牌，却一直没有动静，无非就是等待时机。

他要抓住机会，一击击中，得到很多意想不到的收获，才是此件事件之根本。光是清理门户，他云煜要想办陶氏，早早便是办了。

他要的便是万事俱备，一击便是全垒打，有野心者，目光可不仅是那一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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