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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珺君的学徒永娣，在裁缝铺已经呆了三年多，一边学着技艺，一边还会帮冯珺君照顾李小米。
当初刚来时候的永娣，18岁不到，眉眼清秀，机灵懂事，着实是冯珺君的好帮手。
如今已是20出头的妙龄女子，更是清纯水灵，又学得一身求生技能，老家里提亲的人络绎不绝，父母好几次带信来催她回去相亲。
可这永娣是个有主见的丫头，不愿早早嫁人，再回那山里继续过着一眼就能望到头的日子，她想趁着国家改革开放的好时机，多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永娣把这个想法告诉自己的师父，冯珺君听完甚是欣赏。她没有想到，这个山里的姑娘，小小年纪，心中竟有如此梦想与抱负，比起当年自己对现实的妥协，这份对生活的勇气和热情真是难能可贵。
不过冯珺君还是给永娣放了几天假，让她回老家跟父母商量好，无论什么决定，还是要跟父母有交代，不让老人担心。
永娣不在的这几天，冯珺君手里又要急赶着几单活儿，分不出身来照顾孩子，就让李至全把李小米带到供销社门市去，让他负责照顾几天。
李小米长这么大，从来没有被李至全单独带过。
早上冯珺君给李小米喂完面条，就急匆匆赶往铺子了，嘱咐又嘱咐李至全一定要看好孩子。
李至全抱着孩子，爬了一坡木楼梯，径直来到自己负责的副食门市，把木挡板一拉下来，让李小米在过道里自己玩儿。
今天是赶集日，买油盐酱醋的特别多，李至全忙活着，偶尔瞥一眼女儿。
上午好歹是忙过去了，李至全坐下喝口水歇口气，突然想起孩子来，一看李小米，正吊着两条小腿儿，趴在盐池子里抓盐往嘴里塞，满嘴白渣渣，许是尝出了咸味儿，直吐舌头。
“哎哟我的幺女儿，你真是不怕咸哟！”李至全又好气又好笑，赶紧过去一把把孩子抱下来，真不知道她怎么爬上去的。
中午，李至全到供销社食堂去买了点稀饭，给女儿喂了些，自己吃了碗面条，就到门市后面的走廊里跟几个牌搭子打起了桥牌。
李小米开始被父亲抱在腿上，圆溜溜的眼睛一会儿看看父亲，一会儿看看对面的叔叔，一会儿看看桌子上的桥牌，不知道这些大人在干嘛？
过了一会儿，李至全打得兴起，下意识把李小米放下来，让她扶着走廊的木栏杆。
栏杆外面往下看，是楼下的宿舍院地坝。李小米透过栏杆的间隔缝隙，好奇地东张西望，小脚步一点一点往旁边移动。
李至全打得兴致盎然，丝毫没有注意到女儿已经移动到了过道的另一头，而那边有两根坏了的栏杆，间隙很大，一直没来得及修葺。
忽然，只听得“砰”的一声响，随即传来两声孩子的哭叫，楼下穿来一声惊呼，“李至全，娃儿摔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