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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屏气凝神，神情痛苦不已，额上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在脖颈处，他强行运气压制着心魔。
“南陌，你就是个混蛋；……小白，以后你不许再理他，你要是再敢理他，我就把你送回白镇；……你还敢不理我，我让你不理我；……小白，你不要舔我，太痒了，咯咯……”船舱内，夜离碎碎念的声音，以及她的笑颜，全部浮现在他的脑海之中。
南陌痛苦的神情中有了一抹笑意，可因为这笑声，心魔也为之所动。
当年，他才不过是五岁的年纪，在那以前他从来都不知道悲伤是何物，直到那个女人出现，她的出现打碎了他的生活，让他的生活变得那样冰冷刺骨。
在寒风之中，他亲眼目睹，她的剑刺入亲人的身体之中，他亲眼所见，坐在篮子中的小婴儿欢快地拍手，笑声很是好听。
她一身红色嫁衣，只是周身散发着戾气，她如同疯了一般，在叫喊，最后，学海中，就只剩下他一个人，“我说过，你若负我，我就亲手毁了这一切。”
她抬起饱含怒火的眸子恶狠狠地望着他，“你恨我吗？我肯定是恨我的，那你想要杀我吗？”
年幼的南陌上前咬住她的手，可她竟然没有半点挣扎，直到她的手背咬出了血，她的眉头才微微动了一下，“好，有骨气，做人就应该是这个样子，别人伤害你的，你也要想方设法地还回去。”
她挥了挥衣袖，年幼的南陌倒在地上，她负手而立，“从今日起，你就跟在我身边，我教你武功，直到你杀了我为止，你敢吗？”
他从地上爬起来，恶狠狠地盯着她，“敢！”
“好！今日我累了，明日再来找你，”回首抱起来篮子里的婴儿不知去了何处？
……
第二日，她果真来了，像往日一样，她把婴儿放在篮子里，然后开始教他武功。
第三日、第四日……。
一次次地将他摔在地上，一次次地爬起来，不知重复了多少日，他日日在伤痛中成长，而篮子里的小女孩，也开始爬行了。
他恨那个疯女人，可是他也恨那个小女孩，那个整日里对着他笑的小女孩，每当看到那个笑容，他总是能够想起来惨死的父母。
“娘，娘，”她开始咿呀学语了。
“真乖，都会叫娘亲了，可是娘亲都还没有给你取名字呢？让我想想你应该叫什么呢？”她抱着小女孩消失了，这一次四五天都没有回来，等她再回来的时候，小女孩多了个“离儿”的名字，直到前几日他才知道，原来当年的小女孩叫夜离。
大约过了三年之后，他的修为有了很大的进步，她又来了，这一次，她的身上尽是伤痕，含笑看着他，“我留下这条命，就只是为了找你，如今，你可以动手杀了我了。”
他举起手中的剑，却发现自己根本就没有力气，在他的脚上挂着一个小女孩，那小女孩依旧笑盈盈地看着他，那一刻，他才知道这是世界上最可恨的目光。
后来，他为师父所救，至于这些往事也尽数忘却了，只是术法会冲淡血腥的记忆，会模糊亲人的容貌，但术法化不开痛苦，解不开心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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