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书香 (第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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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冯月白从小体格健壮，极少生病，一直茁壮成长着。从记事之日起，更是显出心灵手巧的一面。在家时，跟着母亲做些针线女红。对于外面的种桑养蚕、放牛割草之类的活儿，也是得心应手。农忙时节，田间地头也能看到她矫健灵敏的身影。大致说来，农家子弟所能做到的活儿，她一点儿也不含糊。

更为难得的是，对于读书识文，她有着一种近乎天生的爱好。平日里，外出干活儿，回家路上，路过李先生的私塾之时，她总喜欢停下来，或倚着门背，或站在窗下，津津有味地听起课来。李先生看在眼里，从不横加阻拦；相反，一有闲暇时间，反而将月白叫过来，悉心指导，恨不得要“倾囊以授”了。就这样，到了十岁那年，月白笔墨上的功夫，也是不逊于私塾里一般的学生；就是和镇上的秀才相比，一时已是不遑多让了。

对于如此热心向学的女儿，老冯夫妇自是欣慰不已，就是连梦里也要笑出声来了。

月白十岁这年的中秋节，老冯设下酒席，邀李先生前来畅饮，以作答谢。

一轮清辉轻洒庭院里，庭院里暗香四溢，宾主杯酒言欢。

酒过三巡之后，考虑到明天还要做些针线活，张氏先行告退，休息去了。

月白没有随母亲先回房休息，而是以侄女兼弟子的身份，侧坐一旁，答谢作陪。

将手中的那杯酒一饮而尽之后，李先生哈哈一笑：“老冯啊，你这个女儿，文武兼修，难得啊！”

“哪里，哪里，全靠李先生悉心栽培——”老冯说着，举杯致谢。

月白也为李先生倒了一杯酒，称谢道：“李先生，要不是你悉心教导，现如今，月白多半连一封家信也写不了——”

李先生连忙谦逊道：“为师的指导，倒是其次的，如果你没有崇文向学之心，我再怎么说，也是起不了多大作用的！”

李先生说得倒是实情，私塾里的那些学生，都是在父母的陪同下，一进门，就行过正规的拜师礼的。只是，他们大多目光短浅，多半只以识文断句、写信记账为主要目标，几年下来，也只是粗通文墨，难成气候。相反，月白的学习，由于不执于传统的功利目标，视野胸襟也就更为开阔，日积月累之下，已是渐有出类拔萃之势了。学业上的事情，一般要先有大格局，方能有将来的大气候。到这个夜晚为止，如果让李先生为近几年来的弟子“排座次”，居首位的，无疑就是冯月白了。

再饮片刻，望了望眼前的冯氏父女，李先生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郁闷之下，“唉——”的一声，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月白何等细心、聪颖，当下就问道：“值此中秋佳节，国泰民安，万家团聚，师尊为何要叹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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