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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打秋宴之后, 季央就又变回了前那样，大门不，二门不迈。
除每日像老夫人和陈氏安, 数时候她就呆在自己的小院里，哪里不愿意。
一个人静静地侍弄上半的花草，或者临上半日的字帖。
萤枝见季央都在窗子前坐了两个时辰没有动过了, 忍不住上前道：“小姐, 不如奴婢陪您园子里走走吧。”
季央摇头，“我不。”
她剪下一枝珊瑚豆，修余的叶瓣，『插』到白瓷花瓶里，仔细地调整花枝的朝向。
萤枝见劝不动她, 心里发急，小姐本来就胆小, 不愿与人接触, 后来好不容易变得越来越活泼开朗, 结果被那混账六皇子一吓，这眼看着就要比过还要弱了。
她没了子, 能陪着季央一起『插』花, 与她说话。
过了不时，芩香进来通传，“小姐, 老夫人请您前头见客。”
季央放下手里的剪子, 唇瓣轻轻抿起，“你跟祖母说，我身子不适，就不过了。“
芩香哪里敢违背老夫人的意思, 为难道：“这是不是不太好，老夫人还交待了要您好好梳妆一番。”
季央其实是能猜到祖母的心思的，祖母待她虽比不上大哥和瑶姐，但来没有亏待过她，是在祖母眼中，自己不仅仅是她的孙女，是可以用来换取季府兴荣一个筹码。
季央少见的强硬起来，“我说了不。”说罢，她拿起剪子继续修建花枝。
季央眉眼生得秾丽，平日里都是娇柔柔的模样，看着楚楚惹人怜，可此刻难得厉『色』之下，让芩香心中微凛。
李嬷嬷看芩香不敢回禀老夫人，是道：“走吧，我与你一起。”
芩香跟着着往外走，嘴里还在嘀咕，“来得可是定北侯府世子，小姐不老夫人定是要动怒的。”
季央眸光微微发怔，裴知衍回来了？
萤枝最先看她眼里晃动的情绪，还没等季央声，就先一步道，“你说来得是谁？”
芩香没好气的回道：“定北侯世子呐。”
萤枝不敢自作主张，轻声询季央，“小姐。”
朱『色』的珊瑚豆被她捏在手里，再用力就会破掉，季央缓慢松开力道：“你告诉祖母，我一会儿就过。”
她有千万的委屈想告诉他，可是他会吗？
*
风颐院里，季庭章和季老夫人起了争执。
裴知衍虽然年轻，但已经与年长他近二十岁的季庭章同为三品官员。
按理说，凭他的地位身份是轮不到季央一个闺阁小姐来接待的，不合规矩，然而季老夫人却执意要让季央来作陪。
季庭章拗不过她，无奈道：“您说您非要央姐儿来做什么！”
季老夫人埋怨地看着他，“我说你是真不关心自己的女儿，世子爷说想吃淮扬菜，你就当他是真要吃什么淮扬菜？偌大的京师还找不个淮扬菜厨子了？”
“我说极有可能是定北侯府人与他提过季央，所以世子想借此机会来见见央姐儿。”
季庭章知道裴知衍登门定是有因，可他满脑子想的都是官场上的东西，怎么不认为裴知衍是为季央而来。
眼看马车快要到了，他不再坚持，“您说如何就如何吧。”
说罢，他便往前院，准备迎接。
*
裴知衍随季庭章入府，走过一字照壁，他笑道：“我一时兴致所至，倒叫大人府上一通忙碌。”
“哪里哪里。”季庭章笑着摆手，“裴大人这里走。”
裴知衍朝着内院的方向看，他记得季央所住的兰院内着一树海棠，花叶纷落的时候极美。
他若有所思的垂下眸，跟着季庭章入正厅。
另一边，季央梳妆妥当才往前院。
高守在门外，看到季央自回廊拐角处走来，暗暗松了口气，心道，可算是来了。
往后这可就是定北侯府的世子妃了，高毕恭毕敬的向季央礼。
季央隐约见众人在说话，其中几声低醇温润的男子声音落入耳中，让她忽觉鼻子发酸。
丫鬟进内通传，“小姐来了。”
裴知衍将才端起的茶盏，重放回手边的几上，盏底磕在漆红的木面，盏中茶水轻晃。
季老夫人满面带笑道：“还不快请进来。”
几乎是季央跨进门槛的同时，裴知衍亦向她看来。
季央感觉到周身皆被他洞悉的目光所笼罩，万委屈的轻一扁嘴，脚尖已经想向他迈。
好在她还没有忘记这里还有其他人在，季央忍住冲动，走到厅中向季老夫人，季庭章和陈氏请安。
季庭章道：“还不见过裴大人。”
季央朝右侧转过身，未等她屈膝开口，就裴知衍道：“不必礼。”
季央道了声谢大人后，便垂眸坐到陈氏边上。
她不敢过的朝裴知衍看，怕会一不留就泄『露』了自己的情绪。
裴知衍与季庭章说着话，却始终关注着她的一举一动，不过一会儿，他就微拧了眉。
季央不喜欢续指甲，但有个坏习惯——
一旦她陷在自己思绪里的时候就会无意识的用拇指指甲划食指的指腹，时常等划一道道痕迹才停，然后就会小心翼翼的给自己『揉』。
而她此刻就是如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