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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章

勤政殿外, 皇严氏与信国严焘跪殿外,请求陛下释放太子无果。

秦砚从他们身边过, 点头与二人致礼便被宫人请入殿内。

信国放下抱拳回礼的手,与皇对视一眼,姐弟俩早已对启帝偏爱康平王之事见怪不怪。

时太监出来传话:

“皇娘娘,国爷,陛下请二位不必再跪,回去吧。”

“可是……”

严氏还想说话,被信国按住,他对皇摇了摇头,而起身,将欲言又止的皇扶起, 姐弟俩携离去。

殿内, 秦砚站屏风旁,看皇与信国离去的背影出神,启帝出声唤回他:

“入宫来作甚?你不是不要朕管你的事?”

秦砚回神上前辩解:“臣弟说过不要皇兄管我。”

启帝冷哼一声:“哼, 然抗旨, 拿先帝遗诏压朕, 还需要你说出来吗?”

“反正我说过。”秦砚来到龙案旁替启帝研墨。

启帝看了一眼,也管他,沉默好一会儿, 秦砚开口:

“臣弟今早去了宣宁候府, 宣宁候已然应承下我与平乐之事。”

启帝毫不意外,应声道:“那你得偿所愿了。”

“多谢皇兄成全。”秦砚说。

启帝轻叱:“你喜欢,朕能如何?全京城那么多大家闺秀,饱读诗书,文武双全的不少数, 你偏生要了个她。”

“平乐很好,她……”

启帝打断秦砚的解释,说:“你觉得好好,不必与朕解释。”

“是。”秦砚应声,便继续研墨。

看启帝龙案上堆积如山的奏折,奏折分两种颜『色』,一种是直呈大事的黄奏折,另一种则是六部民生之类的浅黄奏折,从前龙案上的奏折有这么多,而且以黄『色』主,浅黄『色』的奏折大多监国太子那儿已处理完了,剩下几张太子不能抉择的才会呈送到龙案上来。

现如今,众所周知的原因,太子被软禁,这六部民生的折子,皇帝不安排心的人去批阅监管,那自然而然都会落龙案上。

秦砚从西域回京,每回入宫都将启帝的辛劳看眼中。

“既然你意已决,别拖了,早点成亲定下来。”启帝一边批奏折一边说。

秦砚点了点头,目光他斑白的两鬓上打转。

墨磨好之,秦砚放下墨条,说道:

“今日入宫便是事,臣弟便不打扰了。”

启帝他:“这时辰了,不留下用午膳?”

秦砚摇头:“不了,还有事。”

启帝了然,笑道:“哟,这一刻不见都不行了?”

不禁感慨年轻好,可以肆无忌惮的去喜欢,去爱一个人。

秦砚有解释,只是浅浅一笑算是默认,行礼告退,走出宫殿。

**

景阳殿中,皇严氏将一只汝窑青瓷瓶摔地上,瞬成碎片。

大宫女见状,往随之而入的信国严焘看去一眼,严焘一个摆手,大宫女便白其意,赶忙屏退景阳殿中伺候的宫人,自己也退出殿外,将安静的大殿留给皇娘娘和国爷。

严焘将脚边的一大块碎片踢到一旁,来到皇身旁,将她拉坐到凤座之上,劝道:

“姐姐这是作甚,宫内耳目众多,万一传到陛下耳中不好了。”

皇扶额叹息,心头仿佛压一座大山。

“我知道姐姐心烦什么,但事需从长计议,不可『操』之过急。”信国说。

然而这句话也不知哪里惹了皇不高兴,她忽的爆发:

“三年了,还想怎么从长计议?太子如今身陷囹圄,朝不保夕,康平王侧虎视眈眈,你也瞧见陛下对他的态度,太子危矣!”

信国皇跟前蹲下,安慰劝道:

“姐姐说的这我岂会不知?太子被困,使我等朝举步维艰,可陛下宠信康平王也不是一日两日,姐姐算把东西全摔了,又有什么用呢?”

皇也知道用,正因用,她才越发生气。

皇帝对自己的亲生儿子那样心狠,三年了都不能消气,眼看朝中支持太子之人越来越少,皇真怕有朝一日地位不保,不甘心被打落云端。

所以,多年前她想到把康平王除掉,可康平王身边暗卫环绕,又岂是那么好除的,那年冬日年末,她才找到机会,将毒下了陛下给康平王府的赐菜中。

康平王的饮食起居有福庆照料,绝无可能被人钻空子,唯有宫里送去的食物才能直呈康平王面,而康平王对皇帝毫无防备,又崇敬爱戴,因皇帝的赐菜他多少都会尝一。

这样既能让康平王中毒,又能离他和陛下的关系,因菜是皇帝派人送去的,康平王算调查也不能毫无顾忌,那时皇再将皇帝身边的关键人物收买,大内总管罗成了皇的人,康平王只要查到罗身上,那不难让他怀疑是皇帝想杀他。

一石多鸟之计,原本是天衣无缝的,可想到被应该被她杀人灭口的林孝堂死,还被康平王找到了,那时她的计划才出现了破绽。

太子了保她,将一切罪名揽到自己身上,凭的被软禁三年之久。

皇算不自己,了太子也不能这样消沉下去。

眼看康平王回京越发受重用,皇犹如身油锅,日夜煎熬。

“姐姐莫急,太子之事并非你一人之事,他关乎我们这一派系的存亡,若被『逼』至绝境,干脆一不做二不休……”

信国凑近皇面前,用只有他们两人听见的声音说。

皇大震惊:“你想做什么?”

信国比了个手起刀落的动作,皇花容失『色』,猛地将蹲身旁的信国推开,愤然起身,压低声音斥道:

“你疯了!”

信国起身回道:

“我疯,我看姐姐倒是快被『逼』疯了,太子被软禁了三年,姐姐还不白陛下的意思吗?”

皇看向信国,信国说:

“之所以三年前陛下有立刻处决太子,只因有我信国府,但随太子软禁的时越来越长,朝中对太子的关注度也越来越低,支持太子的人日益减少,而这都是陛下想看到的,姐姐觉得,陛下这么做是了什么?”

信国的话像是无声的炮火,皇面前炸开,把她炸的是昏天黑地。

了这么多年皇,又岂会是蠢人,或者说,信国说的这事情,其实皇煎熬的日日夜夜都已想到过,只是不愿意承认罢了。

皇帝不杀太子也许并不是因父子亲情,而纯粹是因信国府的牵制,他软禁太子却不杀,像温水煮青蛙,等到耗尽了支持太子那人的耐心,或许到了太子的死期吧。

只要赐死太子,信国府周围集结的势力会不攻自破。

皇不愿意信,但事实摆眼前,令她无从辩驳。

信国见皇的态度有松动,再接再厉劝说:

“成大事者,需高瞻远瞩,切不可『妇』人之仁。拖得越久,败得越惨,姐姐难道想一辈子都冷宫中度过?”

皇觉得自己全身的力气都被抽走,失魂落魄跌坐冰凉的凤椅之上。

这个决定其实不难做,太子不能死,她不想进冷宫,如而已。

“你,你待如何?”皇信国。

信国知道她这么,事情便算成了,三年的隐忍早已让他了耐心。

初花费了多少精力,才把并不那么出『色』的外甥送上了太子之位,如今太子被软禁,康平王归来,无论怎么看太子的败率都摆眼前,他不能让之前的努力都付诸东流。

所以,他必须要采取行动。

信国凑近皇与她密语商议……

**

秦砚从宫里出来,直奔太子府。

太子府门紧闭,府外有禁军看守。

守门禁军认识秦砚,等他从马车下来,原地半跪行礼:“参见康平王。”

秦砚抬手让诸军士起身,对首那人道:“本王想见一见太子,不知可否?”

首那禁军拱手回道:

“陛下手谕,不得叫太子出府,外人不得入府,但王爷您可以。”

说完,那人便叫人将太子府门打开,请秦砚入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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