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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文昊惊呼:“谁?韩夕雨?为什么?”
然后举着电话瞪着眼睛在记忆里拼命搜寻夕雨的样子,好似那天带着一身的雾气,人也是飘渺的,一袭浅紫色的长裙,上面有一朵朵深紫色的郁金香,打湿了的长发沾在脸上,眼神清澈,唇色浅淡,脸色似乎有些青白,只是笑起来的样子有些……有些什么呢?迷人?算不上。清纯?也不完全是。好象是干净中有那么点游离,甘甜里有着那么点诱惑。
在俞画家的眼里,夕雨虽然看起来顺眼但也并没有什么特别令人印象深刻的――当然比不上有着刀刻一样皱纹的藏族老妇或者一身嫩肉的肥白小儿,也比不上热情似火的西班牙女郎亦或者干脆是他认可的一片废墟上摇摆的蒿草。可是那泽风为什么就被这么个小丫头片子吸引住了?而且这就要带到大庭广众的灼灼视线之下了?想着想着,按了电话,摇摇头,自言自语道:“危险哪……”然后在泽风的请柬上添上了夕雨的名字。
泽风听到了文昊问的为什么,他看看墨黑的天空,想起在夕雨生日的那个夜晚,他曾经拿着一颗酒店赠送的亮晶晶的棒棒糖,对夕雨说:“嗳,送你这么大个一钻石。”夕雨欣欣然接了过来,然后也是这样抬头望着,找了半天,指着一颗同样亮晶晶的星星说:“诺,那是我送你的钻石。”
泽风听到文昊挂机了,但还是轻轻地对着手机说:“因为她是我的钻石。”
夕雨收到了请柬,可到底是没有去上,因为春节过后,开展的前一阵她病了。
在这个寒假里,虽然夕雨没什么事情,但泽风却忙得脚不沾地,刚刚上位的他在春节前后都要各处走访拜访,所以两人只见过一面。短信倒是很多的,夕雨每天按着手机键盘按到手酸。
夕雨本来身体在脱离了儿童期之后就一直很健康,连个感冒都少有,可就是这样的才一得上病就山呼海啸的。刚刚过了春节就发起了高烧,一烧就几天不退,烧成了大叶肺炎。裹在被子里打寒战,一阵阵的咳嗽,咳得胸口更痛,脸色通红。好在妈妈的医院近,夕雨不愿意住院也就没有住,就天天去挂了将近半个月的水,手背青了,胳膊打得冰凉。开始的时候夕雨一直没有告诉泽风,但是想到不能去参加画展的开幕式,当天早上夕雨还是打了个电话。
当泽风从在美术馆的开幕式上一路飞驰过来时,夕雨正在观察室里看着窗外对面的房脊发呆。
区医院基本上是旧房子,大概是上世纪六七十年代建的吧,仿苏式,结实敦厚,青砖青瓦,连带落着乌鸦的光秃秃的老树,一派灰蒙蒙的色调。
泽风看着夕雨瘦削下来的尖下巴,凹进去的眼睛,青紫的手背,揉了揉夕雨的头发,“可怜的熊宝宝……”
夕雨向门外看了眼,推了他一下:“妈妈就在办公室呢。”
泽风索性握住夕雨的手,凉冰冰的,小心地绕过扎着针头的地方轻轻地搓,暖和点后又拉起了夕雨的胳膊,一边帮她来回的摩挲冰凉的血管一边问:“老佛爷,您贵体怎么有恙了?”
夕雨嘴里含着半瓣脐橙:“哀家偶感风寒。”
甜橙进了肚子,夕雨打起精神来,问文昊画展的状况,泽风看着夕雨:“你确定要问个清楚?那你一定会崇拜我的,被我迷惑得失了心可怎么办?”夕雨撇嘴:“文昊的画,你不过是做做宣传的,为什么要崇拜你?”
泽风看着夕雨那一脸的不相信,就换上一副正经的神态,系上西服扣子,摆摆刚才进了屋子才松开的领带,装出对着麦克风讲话的样子,瞄瞄四周没人注意,开始压低声音讲话:“咳咳。嗯嗯!法国诗人克洛岱尔说:目亦能听。绘画无论写实或写意,都似为凝固的影像,更宛如大屏幕之刹那芳华。艺术之各门各道皆能殊途同归,无论是节律、笔触、色调、势态,皆能表达为自我释放之激情,对人生之感受,求人性之关怀,抵达精神之本质。而今天大家来观赏之文昊作品,其下笔顿挫疾徐,其渲染沁人肺腑,直抵观者之心灵,令人感悟……”
抑扬顿挫的声调还配合着偶尔的手势,夕雨看得有点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