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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着他期盼的目光, 卓凡缓缓开口说：“我妈妈当初也是带着遗憾走的，你这遗憾和她比起来，又算得了什么？”
听到他的话, 陆国辉的眼睛失去了光彩，泪水浸满眼眶，拼命的挤出了几个字, “对不起……”说完, 无力的闭上眼睛，泪水缓缓的流下来, 没入鬓角。
白翠薇压抑着哭声, 直喊医生。
医生走过去检查了一遍，看着众人摇摇头说：“节哀吧。”说完就退了出去。
听到医生的话，白翠薇和陆莹莹忍不住趴在陆国辉身上放声大哭，陆文清老泪纵横, 背过身去不停的擦眼泪。
毛爱莎流着泪过去, 轻抚着陆盈盈的背陪着她哭。
他两个舅子则是红着眼眶，一脸的沉重地站到自家妹子的身后。
云燕心有戚戚焉的看着这生离死别的场合，另外一只手覆上卓凡的手背，向他传递力量。
卓凡低头看着两人紧握在一起的手, 伸出另一只手轻轻的拍了拍, 慢慢松开握在手心里的小手，走到陆文清身边, 抽出一张纸巾递过去。
犹豫了一下说，“你，多保重身体。”
陆文清看他主动和自己说话，既伤心又高兴。
几年了，自己经常去看他, 孙子虽然没有对他恶语相向，但一直都是淡淡的，也从来没有主动跟他说过一句话。
现在他主动过来跟自己说话，让他悲痛的心得到了一丝丝的安慰，也看到了一丝希望。
看着高大的孙子，陆文清慢慢收拾好情绪，他还要振作起来，陆家还需要他撑门面。
拿出手机打电话叫人过来，将卓凡和云燕带回家安顿好，他要留下来处理医院里的事。
很快，两人坐着车去到陆家，一个管家模样的人接待了他们，吃了午饭，给安排好房间后，告诉他们有什么事就找家里的佣人，他一会还要去医院陪老爷子处理事情。
管家走后，两人待在房间里无聊，下楼打算到院子里坐一坐。
看见两人下楼，一个女佣走过来问有没有需要帮忙的。
打发了女佣，两人到院子边上的一个凉亭里坐下来。
虽然是年初，但天气挺暖和的，只穿两件衣服就可以了。
阳光照射进凉亭，晒在身上暖洋洋的，挨着离凉亭不远处栽着一棵高大的木棉树，上面一张叶子也没有，却长着一朵朵将要开放的大花苞。
以前没留意过，没想到木棉花开的这么早。
也许是天气的暖和的原因，要提前开花了。
“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将目光从树枝上跳跃的小鸟身上移回来，云燕轻轻地问。
“我也不知道。”卓凡说完，沉默了一会又说“还没想好。”
“按你的心走，无论你做什么选择，我都是站在你这边的。”现在是他亲爹死了，就算再没感情，估计老爷子都会让他留下来参加葬礼。
甚至让他带孝捧遗照都有可能，不知道他会怎么做。
卓凡的心现在也很烦乱，想离开这里回家，但又感觉走不动。
想到老爷子头发花白，老泪纵横的样子，他就狠不下心走。他想，自己心里可能早就承认了老爷子是他爷爷，只是还无法原谅陆国辉。
自从他知道自己的存在后，就经常大老远的跑来看他和外公，一直希望他能回归陆家。
当年的事虽然不是他造成的，但却是他的儿子做的，所以他一直对他有迁怒的情绪。
今天才发现，其实他已经很老了。
特别是他的儿子一出事，看起来跟上次见他时，一下子像苍老了十多岁，整个人的精神气都快被抽光一样。
他老泪纵横的样子，让他看得一阵心酸。
就算眼睁睁的看着陆国辉断气，他的情绪波动都不大，但看到老人转身抹泪的时候，却觉得喉头像被哽住，忍不住过去安慰他一句。
暖阳中，卓凡拉过云燕的手包裹在掌心，明亮的眼睛看着她，真诚地说：“谢谢你，谢谢你的陪伴。”
小手被他捂在手心里，眼睛还一直盯着她看，云燕一下子心跳加速起来，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犹豫了一会，就把手抽出来，卓凡也不敢强硬抓着不放。
她白净的脸蛋微微发烫，眨了眨眼睛，长长的睫毛不安地跳动着，不自然地咳了咳，“不用谢，我们是朋友嘛。”
奇怪，难道自己也犯花痴了？
明明卓凡还是熟悉的卓凡。
看着她微红的脸蛋，卓凡沉重的心透着一股轻松，淡淡的喜悦充斥着胸怀。第一次发现她对着自己脸红，真是难得。
这是不是说明，她开始长大，懂得感情的事了？
阳光照在她的侧脸，光影下，细细的绒毛可爱得他想伸手过去轻抚。但怕自己的唐突会吓到她，手掌动了动，压抑着不敢伸手。
两人在陆家闲聊，等待老爷子回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