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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堂苑从座位上转过头来看着蓝翼飞,心里突然涌上一股茫然无主的情绪。
怎么,真就这样跟着他飞了?
此时此刻的她,才真的感觉到还是待在他的私人寓所里比较安心。飞机起飞的失重感觉,反而令她心慌意乱。
不过,她总算能出来呼吸一下新鲜空气,不再那么压抑自闭了,甚至对他的呵护与照料也开始顺从了。
蓝翼飞对她微笑着,伸过手来,他紧紧的握住了她的手,握得好紧好紧,望着她的明眸,他说:“放心,苑儿,飞机是很安全的!”
她浅笑,喃喃道:“蓝翼飞,你明知道我并不担心飞机的安全问题!”
“那么,”他低语,“让我告诉你,你的未来也是安全的!”
“是吗?蓝翼飞?”
他对她深深的点点头,然后,他眨眨眼睛,做了一个怪相。收住笑容,他很郑重的对她说,“有件事,请你帮个忙,好不好?”
“什么事?”她有些吃惊的问,难道才上飞机,他就有难题出给她了?
“你瞧,我们已经在一起了,对不对?”
她困惑的点点头。
“你能不能不要再连名带姓的称呼我了?”他一本正经的说,“少一个‘蓝’字并不难念!”
原来是这件事!她如释重负,忍不住又笑了起来。
他对她再做了个鬼脸,就把她的头按在他的肩上:“你最好给我睡一觉,因为,我们要飞行好几个小时,长时间的飞行是相当累人的!”
“我不要睡觉,”她把头转向窗口,望着飞机外那浓厚的,堆砌着的云海,“我要看风景!”
“小丫头开洋荤了,是吗?”他取笑的问,“事实上,你半小时之后就会厌倦了,窗外,除了云雾之外,你什么都看不到!”
他按铃,叫来了空姐:“给我一瓶香槟!”
“你叫香槟干嘛?”她问他。
“灌醉你!”他笑着说,“你一醉了就会睡觉!”
“香槟和汽水差不多,喝不醉人的!”她说。
“是吗?”他的眼睛好黑好亮,邪邪的坏笑道。
她噗哧一声笑了,伸手握住他的手,说道:“蓝翼飞……”
“嗯哼!”他大声的咳嗽,哼哼。
她醒悟过来,笑着叫:“翼飞!”
“这还差不多!”他回过头来,“什么事?”
“你瞧!你这样一混,我把我要说的话都搞忘了!”
“很重要的话吗?”他笑嘻嘻的说,“是不是三个字的?”
“三个字的?”她愣了愣。
香槟送来了,于是,他注满了他们的杯子,盯着她,说道:“不要管你要说的话了,听一句我要说的话吧!”
“什么话?”
他对我举起了杯子。脸色忽然变得严肃而郑重。
“祝福我们的未来,好吗?”
她点点头,和他碰了杯子,然后,她一口喝干了杯里的香槟,他也干了他的。他们照了照空杯子,相视一笑。
然后,他深深的凝视着她,说:“我将带你到一个最美丽、最难忘的地方!”
她点点头,注视着他,轻轻的把头依偎在他的肩上。
这趟飞行是相当长久而厌倦的,虽然名义上是“直飞”,但是,一路上仍然停了很多站,每站有时又要到过境室去等上一两小时,再加上时差的困扰,因此,十小时之后,北堂苑已经又累又乏又不耐烦。
好在,最后的一段航线很长,蓝翼飞不住的和她谈天,谈欧洲,谈每个国家,西班牙的斗牛,威尼斯的水市,巴黎的夜生活,汉堡的“倚窗女郎”,伦敦的雾,雅典的神殿,罗马的古竞技场……她一面听着,一面又不停口的喝着那“和汽水差不多的香槟”。
最后,如他所料,她开始和那飞机一样,腾云驾雾起来了,她昏昏沉沉,迷迷糊糊,依偎在他的肩上,终于睡着了。
飞机似乎又起落过一两站,但是并没有要过境旅客下机,所以北堂苑就一直睡,等到最后,蓝翼飞摇醒了她:“好了!爱做梦的小姑娘!我们已经抵达罗马机场了,该下飞机了!”
她惊奇的站起身来,摇摇晃晃的揉了揉眼睛,看看窗外,正是晓雾迷蒙的时候:“怎么,天还没亮吗?”
“时差的关系,我们丢掉了一天。”
“我不懂。”她摇头,对于那些子午线啦,地球自转和公转的问题,她从读书的时代就没有弄清楚过。
“你不需要懂,”蓝翼飞笑着挽住北堂苑,“你需要的,是跟着我下飞机!”
她下了飞机,一时间,脑子里仍然迷迷糊糊的,抬头看看天空,她不觉得罗马的天空和滨城的天空有什么不同,她也还不能相信,已经置身在一个以前只在电影中才见过的城市里。
可是,一走进机场的大厅,看到那么多陌生的、外国人的面孔,听到满耳朵叽哩呱啦的异国语言,她才模糊的察觉到,自己已经离开滨城十万八千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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