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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乔咧开嘴，也不知道是在笑还是在哭，酒水从嘴角流下来一滴，又用枯树皮一样的手背接住，往嘴里送。
“所以你真的愿意相信，一个老头子，喝酒之后说的胡话？”老乔混浊的双眼里，看不出光彩来。
好像那眼睛，已经被岁月侵蚀到了极致。
“我该走了。”中年记者看了看手表，时间已经过去快六个小时了。
但老乔面前的酒杯，好像无底洞一样，还有半杯酒。
“我知道。”老乔咧嘴一笑，有点自嘲，说道：“从你进来坐下的那一瞬间，我就知道你总是要走的。”
中年记者面无表情。
这时，突然传来了电话声。
老乔眼睛亮了亮，咧嘴对中年记者一笑：“我先去接个电话，不介意再多等一会吧？”
中年记者点点头，朝电话那边看了过去。
是那种老式的座机，白色的电话，落满了灰尘。
老乔说着要接电话，却还是坐在那里看着电话，犹豫了一会儿，才颤颤巍巍起身走过去，抓起电话，仍然是不说话，等对面的人先开口。
“你什么时候回来？”是一个女人的声音，温柔。
“周末吧，这个周末，我就会回家。”老乔的声音突然变得温柔起来，也年轻起来，好像整个人也年轻了起来。
“我在家等你。哦，还有，孩子也一起等着你。”女人的声音也是温柔的，老乔都能想象得出来，她的脸上，一定是带着笑容的。
“嗯。”老乔看了看时间，准备挂电话。
“我想你了。”女人突然说道。
老乔的手突然悬在半空，半晌，才喃喃一句：“我也想你了。”
挂完电话，老乔怅然若失地回到桌子前坐下，喝了一杯酒，又伸手去抓盘子里的花生米。
这时，对面已经没有人了。
中年记者，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离开了。
老乔依旧是颤抖着手，用五根手指，费劲地抓起掉在桌子上的那一粒花生米，好像，跟之前的那一粒，形状大小，并无二致，然后放到嘴里，就一口酒，咧嘴对着镜头笑了：“好吧，看在你还能坐两个小时的份上，我便把故事讲给你听。不过，你想从哪里开始听起？或者说，我应该从哪个地方开始讲？”
似乎，并不在乎，眼前并无一人。
“不用这么惊讶。”
老乔说道：“要从哪里说起呢？哦，就从那一年说起吧。”
——完——
“呼——”
看完剧本之后，顾若白只觉得一阵空虚。
一开始的时候，她觉得这是一个惊悚题材的剧本，看到后来，发现是科幻惊悚，而到最后，却发现是一个科幻爱情故事！
虽然，中间掺杂了一些所谓拯救世界的噱头。
但不知道为什么，看到最后，老乔对着镜头自言自语的样子，顾若白忽然感到一阵悲伤，眼泪也是默默流出。
顾若白相信，这个剧本拍成电影，票房可能不会太高，当然也不会太低，但，一定会感动很多人。
想到这，顾若白抹了抹眼泪，打电话让乔逸过来。
“哭过了？”乔逸进来后，就看到顾若白的双眼微微泛红，知道她被自己的剧本感动了。
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乔逸自己写的时候，都有些感动了。
顾若白白了乔逸一眼，然后端正了工作的态度：“故事有点烧脑，但整体还好。就是，感觉你写的有点着急了，把很多细节省掉了。”
乔逸点点头：“有些东西，感觉用文字描写，可能不太能表现出来。你要是觉得这剧本可以拍，我就画出分镜头，那样就容易理解了。”
“嗯。”
顾若白想了想又说：“里面有些人物的名字，你也只是一带而过，甚至都没有给名字，我觉得还是多交待一下吧。”
“这个没问题。就是，有些场景比较大，这个电影到时候需要不少特效，投资的话，应该不会太少。”乔逸说道。
“你现在怎么突然没有自信了？如果我们放出风，说逸哥要拍电影，自编自导自演，你觉得会有多少人抢着给钱？”顾若白很是无奈。
乔逸哪里都好，就是有时候太不够自信。
乔逸笑了笑。
他不是没有自信，是完全不自信。
这个剧本，虽然用了一些其他电影里的概念和手法，但对这个世界来说，怎么说也是完全的原创，不由得不自信。
不过，顾若白也是提醒了乔逸。
现在的他，已经不是那个小透明了，再加上有顾若白这个制片人在质量上把关，想失败，只怕都难吧？
想到这，乔逸的脸上，又一次满是自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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