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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西醒的时候已经接近凌晨。
他这次昏『迷』得比上次久, 但遗憾的是没再梦见重生部门的事。
他还挺想知道后续的，当时他的任务已到尾声，但那串数据——也就是如今的段池——情况并乐观。换成现在的他或许会拖着任务进度留下陪对方, 就是不知道那时的他怎么选择。况身体毕竟还给委托者, 哪怕他真的拖了, 估计也拖久。
想起段池，他便『摸』了下手腕，发现手机被摘了。
他正要扭头找一找，就听不远处响起一个略微沙哑的声音。
“醒了？”
景西闻声望，见对方从靠窗的单人沙发上起身，慢慢走近按亮了床头灯, 正是郁薄。
他沉默两秒：“都知道了？”
郁薄轻轻“嗯”了声。
他仍穿着生日宴上的衣服, 头发有些『乱』, 但表情很平静, 没问为什么瞒着他们，而是说：“身上疼吗？”
景西：“疼。”
郁薄：“饿吗？”
景西：“有点。”
郁薄：“想吃什么？”
景西：“都可以……你吃了吗？”
郁薄静了下：“没有。”
景西：“起呗。”
郁薄点点头，出门去喊特助。
景西戴上手机，起身下床，先在窗边望了望, 见远处是一片璀璨的灯火，这才紧随其后到了客厅，问道：“这是哪？”
郁薄：“市中心的医院。”
系统在脑域里补充说明：“你在那边做完检查，就连夜转过来了。”
景西解了『惑』，随意找地方坐下，解锁手机查看消息。
除去班里几个暗恋他的发了点关心他的话，小弟和头狼等人一片安静，他问道：“给我说说我晕倒之后的事。”
系统便简单做了汇报。
当时医院只有郁薄、凤星然和小弟他们, 班里的人现在还知道他的情况，只听说是太累了。过前面有了次，这次那些人可能都不怎么信，只是识趣地没多问。
老师他们明天还上课，所以转院的时候郁薄没让他们跟着，是自己跟来的。
“哦对了，”它说道，“你哥给段池打过电话，想问他那边有没有办法。”
景西：“……然后？”
系统：“你转过来时段池来看过你，但你也知道你们的关系，他好多待，就回去了，我觉得他明天再来的。”
景西在心里叹了口气，暗还是到了这步。
郁薄对特助交代做些清淡的饭菜，回身就见自家弟弟盘腿坐在沙发上，垂眼看着手机的光屏不知在想些什么。
他长相随母，帅气中透着精致，似乎随意摆个姿势都能拿去当杂志封面。而且『性』格不错，招人喜欢，文化祭上首歌唱完，学校的男女都疯了。
潇洒肆意，无忧无虑，正是最好的年纪。
郁薄当时就在想，这将来得祸害多少人。
得是什么样的人，才配得上他弟弟。
他走过去，伸手『插』进对方的发丝，轻轻『揉』了『揉』。
景西抬头看他。
郁薄还没想好说什么，就看见了他发里的亮片。
对了，今天还是他生日。他以前没过过，原本今天他们想帮他庆祝下，让他也过次热闹的生日，结果连口蛋糕都没吃上。
他摘了个亮片，低声问：“我让厨房给你做碗长寿面？”
景西听着那一丝微不可察的颤音，说道：“好。”
郁薄转身就走，回来时脸上恢复了波澜惊。
片刻后，饭菜上桌。
两个人安静地坐在一起吃了顿饭，偶尔聊两句，和往日没什么。景西把长寿面吃光，擦擦嘴，终于问：“我住多久？”
郁薄：“打个星期的点滴，打完了你是不想住，咱们就回去。”
他也放下餐具擦了擦嘴，“我找段池了个医疗团队，等那边的人来了，让他们给你做个检查。”
景西点头。
已是深夜，二人在餐厅坐了儿，便各自回房休息。
景西晕久了，毫无睡意，冲完澡在床上躺了十分钟，call了人工智障：“能把我的灵魂投到乙舟那里吗？”
系统：“抱歉，符合条件。”
他平时换身体，换完具，另一具就被存放在锚点的空间，十分安全。
但现在换，这具身体就是灵魂出窍的状态，存在一定的风险。想半路投『射』，么是像上次那样重伤或濒死，激发了保护程序，么是任务需。
景西当然也懂这个机制，张嘴就来：“我做任务啊，段池提供的团队是什么情况我点都不知道，该过去问问吗？”
系统：“我可以告诉你。”
景西：“你说的都是客观资料，我想听听段池对他们的主观评价。”
系统残忍地揭『露』真相：“段池只负责签字砸钱，对他们根本不熟。”
景西：“那不正好，我去教育他能只掏钱，多看看下面的人。”
系统：“……睡吧祖宗，然明天顶着两个黑眼圈，你哥和老师看见了又偷偷心疼。”
景西默了默，放弃了挣扎。
他躺了半天才睡着，转天在病房里等到九点半，等来了段池。
郁家的公司搬过来，正是忙的时候。
郁薄哪怕想这段时间陪着弟弟，也得去做个后续的安排，因此一早就走了，今卧室里只有景西个人。
段池把花和水果放在床头柜上，打量他有些苍白的脸：“这就是原因？”
景西终于坦白：“嗯。”
段池沉默。
他当时还想过小孩是郁薄的弟弟，究竟能遇见什么麻烦会放弃未来的人生，谁知竟是绝症。
他问道：“还有多久？”
景西：“半年。”
段池再次沉默。
基因崩溃症，身体从里到外慢慢崩坏，直到彻底无『药』可救。
这是一个说长不长，说短却也短的过程。那小孩是走了，但承受这份痛苦的变成了景西，他只要稍微想想那个画面就觉得受了。
景西希望他想东想西，安慰说：“放心，太难受的时候能隔离痛苦。”
段池：“有时限吗？”
景西：“视情况而定。”
那就是有。
段池淡淡地应声，拉过他的手看了看上面的针眼，直陪他待到郁薄回来才离开。
当天傍晚，翘了节课的头狼和小弟们也跑来看他了。
几人似乎都做过理建设，表情紧紧绷着，眼眶再红都没对着他哭。期间还有两个试图活跃气氛，笑容僵得像在冰箱里冻过。
景西没拆穿他们拙劣的演技，而是提了另一个话题，表示他的曲子快谱好了，是铭震天下第一首属于自己的歌，回头让老师教他们。
头狼想到前久还吐槽过歌词，更了下。
紧接着他豪爽地说：“行啊，等哥们练好了就唱给你听，随时欢迎经纪人验收指导。”
景西笑：“好。”
养病的日子过得很快，星期的住院时间眨眼就结束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