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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厅里, 秦弃深和澜一站在一旁。
看着旁边奇怪的这一幕。
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老者，还有白发少年，拉着他们家敦敦, 两大一小, 跪在了同样小小只的鱼鱼面前。
“哥……？”
澜一疑惑地转向秦弃深。
秦弃深时见过鱼鱼的“真面目”的。
而且他有猜测过鱼鱼的地位很高。
但没想到这么高。
这位老者居然也要跪在鱼鱼面前。
那鱼鱼是……老妖怪的级别吗？
敦敦左看看右看看, 小小声，“我们在干什么？做游戏吗？”
溪谷君摸摸敦敦的脑袋，碧蓝色的眼中笑意如海浪, 温柔缱绻。
溪谷君低下头, 白发顺着垂到了敦敦的面前。
他也小小声, 少年的本音带着如薄荷般的清冷。
“瑞和亲王说，这是庇护水族的老祖宗。”
敦敦抬起小手，抓住了溪谷君的头发。
溪谷君也不阻止, 让敦敦抓着。
配合地垂着脑袋。
敦敦扭头看着鱼鱼。
“鱼鱼, 你很老吗？”
鱼鱼扭着两只手，背在身后。
略有些局促。
听到敦敦的声音, 鱼鱼点点头。
“嗯……”
鱼鱼粥着眉头, 商量的语气。
“你们可不可以，不要跪我呀？”
“不可以。”“不可以。”“可以呀。”
溪谷君和蓝鼻子老龙王同时发声。
最后一道不和谐的声音, 是敦敦的奶音。
小家伙说完就要站起来，被溪谷君轻轻地拉住了手臂。
敦敦扭头, 黑葡萄大眼睛转向秦弃深。
秦弃深示意敦敦少安毋躁。
他很好奇, 鱼鱼的身份到底是什么。
溪谷君俯身, 向鱼鱼磕头。
“晚辈溪谷, 多谢老祖宗。”
全水族都知道溪谷君是龙皇的弟子, 却不知道在溪谷君小的时候, 是老祖宗捡到了他, 看出他根骨极佳，所以把他交给了龙皇。
这才有了他后来的人生和亲人。
此乃再造之恩。
鱼鱼摇摇手，“不客气，你们要不要先起来？”
在水族中，老祖宗的存在，知道的人很少，见过的人更是少之又少。
屈指可数。
鱼鱼自认当不得水族上下称她为老祖宗。
她不是龙族，她是吟鱼族。
她是为了报答公子的恩德，才在他临死前答应他看顾水族的。
而且她原本就是公子的婢仆，受公子大恩，看顾水族本就是身为婢仆分内之事。
最多就是活得久一点而已………
不值得龙子龙孙们如此大动干戈。
鱼鱼十分窘迫。
因为只有她一个人知道，公子现在就站在两米开外的地方，看着这一幕。
有一种当着他的面，在欺负他的后人的感觉……
虽然现在公子已经转生成了神界储君央措君。
这世上已经无人知道他与水族真正的联系了。
鱼鱼抬头，看了秦弃深一眼。
视线却直接撞进了秦弃深深邃的眼眸中。
鱼鱼立刻低下头。
那十六夜原本的打算很好，生下一个同时具有神族和魔魅血统的孩子。
以此作为契机，打开局面。
可她这么都算不到，她的孩子，会是远古上神转生而来。
这种事情，不要说万分之一，万万分之一都没有。
六界都以为，天道宠儿，是天赋高强到连天道都疼爱怜惜。
错了。
这层理解太浅了。
六界皆知，修炼到一定程度，成仙成神者，死了就消失在天地间。
不会拥有来生。
因为修行已经是逆天而行，代价就是不能像人族一样，永久而庸碌地存在于天地间。
天道平衡，这是成为强者的代价。
天道宠儿，真正的含义，作为神者，却可以转生。
永生永世，不死不灭。
天道会无限给予包容和重生的机会。
天道在天道宠儿出生之际，考验大族，就是考验他们配不配拥有天道宠儿。
如果不配，天道宠儿看似是胎死腹中，得不到出生的机会，但实际上是被天道带走，等待下一个出生的机会。
这件事情，在六界也是无人知晓的。
除了鱼鱼。
而她也是偶然得知的。
原本，她看顾着水族，寸步不离。
却在偶然一个夜晚，占卜到了一丝不得了的东西。
那个夜晚，就是神界储君诞生的日子。
起初她的占卜并不能告诉她这个结果，无形中却似乎有一只手，不断地阻挠着占卜。
鱼鱼经过几十年的探查，才最终确定了这件震撼人心的事情。
居然有神族，能够转生……！
而且还是她的公子！
虽然前世的记忆，已经不可能回得来，但毕竟公子还是活过来了。
鱼鱼的视线落到敦敦身上。
小公主也是天道宠儿。
不知她是哪一位大佬的转生。
蓝鼻子老龙王感慨，“老祖宗您的辈分如此之高，却如此谦和，晚辈惭愧，惭愧至极。”
十万年前那场大战之后，无论是神族还是妖族，远古大佬们为卫道，纷纷陨落。
那场大战之惨烈，就连如今的天帝，都插不进手。
神族这边，水族祖龙胞弟，天族父神独女，凤族祖凤……
都是几十万年不出山的大佬，一个不留。
老祖宗的年龄虽然没有远古大神们那么久远，但已经是如今六界所知的，辈分最大，年纪最长的，就是水族的这位老祖宗了。
保守估计，最起码也有个三十多万岁了。
鱼鱼以前在水族的时候，就十分低调，几乎不和人见面。
因为从龙皇到每一个大强者，都是这样跪在她面前停训。
大族中，晚辈对前辈，恪守着极为严格的礼仪。
并没有人强迫他们这么做，而是发自内心的。
“起来，先起来吧。”
溪谷君和蓝鼻子老龙王面面相觑。
老祖宗面前，有他们站着的份吗？
水族轻礼，对龙皇都不会这么讲究。
但是老祖宗，是超脱一切的存在啊。
敦敦已经站起来了，扑到了鱼鱼的身上。
小家伙两只小手轻捏着鱼鱼的小脸，“鱼鱼，你哪里老了？敦敦怎么看不出来？”
蓝鼻子老龙王和溪谷君：“……”
小殿下！！
“小殿下，不得放肆。”
蓝鼻子老龙王正色。
秦弃深走过来，抱起敦敦小朋友。
声音清润温柔。
“两位，你们让鱼鱼不自在了。”
“你是哪里来的毛头小子，敢如此……”
蓝鼻子老龙王刚想说这是哪根葱，就瞥见了秦弃深那张和央措君七分相似的脸，下面的话卡在了喉咙里。
还有标志性的蓝色泪痣。
溪谷君微微侧身。
轻轻地，“这不是毛头小子，这是央措殿下。瑞和亲王，我建议您道个歉。”
他自以为声音很轻，但其实大家都听见了。
澜一看着溪谷君，冷哼一声。
现在倒是个懂礼貌的好孩子了，刚才干什么去了。
蓝鼻子老龙王：“……”
遍地大佬，得罪不起……
“央措殿下，请您原谅老臣，老臣失言。”
蓝鼻子老龙王“卑微”叹气。
秦弃深抱着敦敦，坐在沙发上，逗小朋友。
“都坐下吧各位。”
小家伙坐在粑粑怀里，绘声绘色地讲述自己是如何捡到蓝鼻子老龙王的过程。
秦弃深配合地微笑，抚摸小家伙的后背。
“敦敦真棒。”
敦敦仰着小包子脸，陶醉地倒在粑粑怀里，两个小手手交叉捂着自己。
“没错，本敦太棒……”
剩下的人都被逗笑了。
小盆友就是有意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