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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邹什么时候回家？”
“啊。”小邹把咖啡稳稳当当的放在卢定跟前，又放好了文件，把碎发别到而后，“我家就在邻市，动车一个多小时就到了，三十儿中午的票。”
今年的腊月只有二十八天，掐指一算，后天就走了啊。
“老板，您自己过年吗？”
卢定笑了笑，“或许吧。。”
原本想着去虎子家蹭年夜饭的，可现在陈叔没醒，就算醒了，人家爷俩之间，去了也是打扰。
每年都是自己过，今年继续而已。
卢定给小邹递去厚厚的红包，“今年你的表现很出色，明见继续加油。”
邹莹莹毕竟是个小姑娘，一看到这么厚的红包喜上眉梢，“谢谢老板！我一定早点回来，给您带我们乡下的特产！”
小姑娘走后，卢定喝着咖啡，通过落地窗眺望城市远方，路上的车已经很少了，树木萧条多时，天色蔚蓝，空中飘着一朵洁白的云，有点像……
一个雪白的葫芦。
他想到当年高中时候送给陈宙的小葫芦了，一直在陈宙手腕上。
他摸了摸右手腕上的两条红绳，红绳上坠着两个小猫头，一个后脑勺刻着宙字，一个刻着定字。
下班的时候，他接到了虎子的电话，虎子在那头喜极而泣，“卢定，我爸醒了，我爸醒过来了！”
卢定立刻奔往医院，虎子正在喂他爸喝汤。
陈友典瘦了，虎子更是瘦成了猴，眼眶红红的。
卢定在陈友典出事前从没见过虎子哭，也不知道虎子这么能哭。
“叔叔。”卢定放下果篮。
“小定。”陈友典嗓音嘶哑。
虎子说他爸恢复得很好，所以，准备后天就出院，回家慢慢养。
这一个多月，陈友典虽然没醒，伤口却恢复的不错，得亏他有一副强健的体魄。
虎子还让卢定去吃年夜饭，这父子俩现在这么虚弱，卢定哪好意思去麻烦人家，自然是拒绝了。
“当时开玩笑的，叔叔醒了就好，我会去看你们的。”
虎子一直哽咽着，眼看着又要哭。
陈友典摸着虎子的头，“今天怎么回事，眼泪这么多。”
虎子把卢定当成空气，直接扑到他爸怀里嚎了起来。
那哭得声嘶力竭，要多伤心有多伤心，卢定听着眼眶都热，心里也酸。
“这次……”卢定叹了口气，“这次真把虎子给吓坏了。”
陈友典温柔的摸着儿子的后脑勺，“看出来了。”
“爸……”虎子一脸眼泪抬起头，“以后您可别这么吓我了，我晚上都不敢睡觉，生怕一觉醒来医生就给你盖白布了，我做梦都梦到你身是血的躺在地上，我怎么叫都叫不醒你，吓死我了，真的吓死我了。”
陈友典的目光在儿子凹陷的脸颊和削尖的下巴上流连，然后是儿子修长骨节分明的手。
儿子的头发长了，鸡窝似的，也不知多久没洗了，臭烘烘乱糟糟鸡窝似的。
“马上过年了，一起去理个头吧。”
“好，咱明儿就去。”
理头啊……正月里按理说是不理头的，第二天下班卢定去了办卡的造型中心，竟然只有四五个理发师在忙活，平时楼上楼下三四十个理发师，生意可好了。
眼下门可罗雀，卢定理完头，给了几个坚守下来的理发师二百小费。
都是小孩儿，不容易。
头发修得更短了些，出门还有点冷飕飕的，碎发都剃了干净，上车就舒服多了，他去了超市，买了些年货。
街上已经看不到什么人走动了，街边的店铺基本都大门紧闭，到处挂着红灯笼，彰显春节气氛。
卢定特意买了好几袋速冻饺子，毕竟大过年的，外卖实在不好叫。
一放假在家就能闲出个屁来，今天除夕，手机上收到了不少节日祝福，来自员工的，朋友的，老同学的，各个群里更是刷上了天发红包要多热闹有多热闹。
卢定发了几个，大伙抢的热火朝天。
他给关系好的朋友都发了一遍，私心给何采之多发了几个。
最后，他又给陈宙发了不知几十个满额红包过去，可惜一直没人收。
从小到大卢定家过年都可以用冷清来形容，尤其是他爸去世后，过年都成了彰显落寞的节日，渐渐地也就开始麻木了。
今年却不太一样，他特别的想念陈宙，如果他在，一定能过个其乐融融温暖安心的春节。
现在陈宙一定会在厨房准备年夜饭，说不定还会包饺子，然后俩人边吃边看春晚。
这会儿有人敲门，卢定想，这个点儿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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