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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爷，您这纸扎人送我行吗？”这纸扎人越看，好像其中越是蕴含了某种意味，唐宋忍不住出声询问，如果老人不愿意送，那商量着用钱买下来也行。
哪知道老人只是摆了摆手，伸出枯树皮般的手掌，将那枚纸扎人抓着塞进上衣中山装口袋里。
然后，老人起身，手掌往身旁摸去，唐宋循着视线看去，才发现老人是在摸索一根拐杖。
看着老人用拐杖探路，脚步蹒跚着慢慢离开的身影，唐宋盯着桌上墨迹未干的白纸字帖，有些疑惑:“这大爷是个盲人？那他这一手字是怎样写出来的？”
他只是对那怪异的纸扎人感兴趣，对字帖完全没有想法，不一会儿，就有戏剧团的人前来取走字帖。
时间推移，等到戏剧团将唱戏台差不多搭好，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
写完字帖消失了一段时间的墨镜老人出现在灵堂周围，他搬了根长凳子，一屁股坐了下来。
“灵堂守夜？”
唐宋先是一怔，然后才明白过来，本来出殡的前一晚应该是由陈老汉的子女前来守夜。
但陈老汉膝下无子，去世的时间又太过仓促，根本来不及通知那些远方表亲。
最后可能是村子里一合计，商量着花钱找了个在灵堂守夜的人过来。
他还想再看看，可身后借宿的主人家小跑着过来，让唐宋回去吃晚饭，饭菜都做好了。
村子大多数人家都是这个时候吃晚饭，炊烟传了很远，而且，吃完晚饭，刚好能够赶上唱戏开幕。
在农村为数不多的饭后节目里，唱戏占据了很重的比例。
果然，吃完晚饭，和主人家再出来时，唱戏台那块已经有好几个换好戏服的戏班子站着了，正说说笑笑着打发时间。
唱戏台前面摆了不少长凳子，这都是从各家各户借来的，每根长凳子底下都写了名字，唱戏完毕后会送回各家，防止认错。
这会来的人不是特别多，但前面的位置已经坐了不少人了，主人家也招呼唐宋往前坐。
“不了，齐叔，我不太喜欢听唱戏。”
他拒绝了主人家齐叔的好意，在水井村，齐姓是村里的大姓，十户人家可能有七户姓齐，像陈老汉等等其余姓氏的人村里也有，但不多。
相比于听唱戏，唐宋其实对戴着墨镜的瞎眼老人更加感兴趣一点，但对方好像并不愿意搭理他。
瞎眼老人此时就坐在灵堂一侧，脚下放了个烧炭的火盆，估计是村里怕他冻着新添置的。
前来听戏的村民越来越多，唐宋甚至看到村口有不少人成群结队打着手电往这块赶。
瞎眼老头虽然眼睛似乎看不见，但他的听觉很灵敏，当唐宋走到离他还有一段距离时，他就转头用墨镜望着唐宋走来的方向。
远处的唱戏台已经有戏班子陆续登台准备，隔着不远的灵堂却是安安静静的，偶尔火盆里传来木炭爆裂的声音，从盆里溅出点点火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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