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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仿佛侧过脸，瞥了她下。
‘没看我，没看我。’鱼初月垂下脑袋，小脸绷得更加严肃。
进入山门，别有洞天。
只见这长生峰内，处处是琼花玉树，玲珑剔透的霜花爬满枝杈，折射出斑斓光线。冰雾四处飘荡，偶尔落到晶莹洁白的植株上，立刻‘咔擦咔擦’凝冻成片片薄透的冰花。
白玉阶旁是两排整齐的青玉扶栏，眼望出去，处处美不胜收。
偶尔迎面遇到宗内弟子，见到崔败，个个束手立在阶边，恭敬垂首：“大师兄。”
就像是见到师尊。
等到崔败淡淡点头走过，这些弟子立刻就活泼了表情，像是偷偷在先生背后扮鬼脸的学子样，挤眉弄眼地冲着鱼初月笑，用口型和她打招呼。
‘欢迎小师妹！’
眼神很熟悉。是展云彩准备收拾她之前那种促狭的表情。
调皮友善。
鱼初月仿佛已经预见了各位师兄师姐轮番‘试练’她的场景。
崔败把鱼初月带到了处笼罩着厚厚坚冰的洞府。
“用玉牌开启禁制。”他道。
鱼初月依言照做，只见罩在洞府门口那层冰霜结界光芒收，就地散去，露出个灵气满溢的石窟。
石窟放置着张寒玉床，床头有只金丝檀木箱，箱有卷卷丝帛，望便知是入门指引和教材。
鱼初月知道该和大师兄道别了。
她转过身，认真地施了个礼：“多谢大师兄，我自己先了解下，若有不懂，再向大师兄请教。”
崔败却不走，而是径直走进了洞窟。
鱼初月愣了愣。
莫非这位，竟有耐心给她引路到底吗？
她跟在他身后踏入洞窟。
崔败示意她合上禁制。
鱼初月丝毫也没有多心，什么孤男寡女独处室这种事情，放在这位冰山大师兄身上根本就不是事。
说得更直白点，别人做某些事情是禽兽，他做，那叫扶贫。
鱼初月唯需要担心的就是大师兄风评被害。
她把玉牌放入禁制阵眼。
白芒闪动，冰霜迅速凝结，封闭了洞口。
这冰霜禁制颇为奇妙，虽然能够彻底阻绝视线，但却丝毫也不影响透光。
冰层合上时，整个洞窟内朦朦胧胧地覆上了层柔和的白光，极为舒适。
鱼初月转身，礼貌地笑问：“大师兄，还……”
他捏住了她的腕脉。
鱼初月未说完的话憋回了嗓子眼里。她吃惊地抬头看他，直到这刻，她才看清了他的长相。
好看得简直不是人！
旋即，她的注意力落到了腕间。她发现他的手很大，手指修长，骨节分明，掌心有茧。她的手腕太细，他能攥她圈半。
他这是……
“先天道体。”他面无表情，抓起她的手腕，放到唇边，口就咬了下去。
鱼初月：“！！！”
冰雪般寒凉的牙切入她的血管，轻易咬穿。
这瞬间，鱼初月竟不知道像海啸般席卷了自己脑海的那股子感觉，究竟是麻还是痛，或者是痒。
他的嘴唇很凉，往伤口处贴，重重吮了起来。
鱼初月头皮麻炸，整个人呆得就像是只被叼住了脖子的羊羔样。还没回过神，他已松开了口，指尖凝起抹灵气，划过她手腕上的伤口。
肌肤复原如初。
他立直了身体，眉眼清冷依旧。若不是那弧线完美的薄唇上染到了抹血痕的话，鱼初月简直以为方才那惊雷幕，其实只是自己的幻觉。
“养好你的先天道体。”他冷声吩咐，“我会不定期取血。”
鱼初月：“……”
崔败。天极宗惊才绝艳的首席弟子，这辈最杰出的佼佼者。清冷高洁，男慕女爱的神仙人，他，怎么会是个吸血怪！
鱼初月权衡片刻，松开了握在另只手里的割草小弯刀。
别找死。
很好，打败崔败，不单是为了蘑菇，还要为了自己这条小鱼命。
她猛地想起了件事。在登仙宫外，展云彩曾说过，长生峰六年前收了位弟子，入宗不到半年，就被骂得离宗出走，至今未回。
“请问大师兄，六年前，长生峰那位出走未归的弟子……”
崔败唇角微勾，染了鲜血的薄唇上，绽出抹不是笑容的笑容。
“他是先天道体。”
大约是饮了血的缘故，他的嗓音不复清冷，略带了些沙哑暗沉。
简直是，信息量巨大。
鱼初月倒吸口凉气，定定神，郑重其事地对他说道：“大师兄请放心，我定吃好睡好，多吃红枣。我会保重身体，紧守秘密，绝不会给你添任何麻烦。”
他看了她眼，神色莫名。
踱出步，他忽然回头，定定望着她。
“你是不是在想，该向谁求助。劝你不要。”
鱼初月扬起了大大的笑脸：“大师兄，你对自己恐怕是没有清晰的认识！”
崔败眯了眯漂亮的眼睛。
她道：“你对自己的魅力无所知。若是师姐们知道大师兄你需要血，定抢破了头，排队上门，争着要你吸。你不吸，人还不答应！”
“……”
崔败打了个寒颤。
万年冰封的表情，难得地破裂了。
广袖拂，禁制散开，他大步往外走。
“大师兄！”鱼初月体贴地唤道，“擦嘴。”
崔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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