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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是被魏无羡的话惊到了，又像是不知道如何反应，蓝忘机素来面无表情的脸上生出几分茫然之色，定定地坐在床塌旁没动。魏无羡却能感觉到与他交握的手整个都是僵硬的，仿佛面前这人已然是座雕刻出来的石像，内里的东西不知去了哪里，只留下一身孤零零的躯壳在这里不知所措。
魏无羡凝视着这人的脸，轻轻攥紧了对方的手。兴许是因为月事，他整个人手脚都是发凉的，如同一块寒玉似的捂都捂不热。蓝忘机的手温暖干燥，手掌宽厚，修长的指节却微微蜷缩起来，像是想要掩盖身体的僵硬。
魏无羡知道蓝忘机没有反应过来，换作他也断然不信一个曾经对自己没有表露丝毫爱意的人会突然喜欢上自己。他正是知道这一点，所以一直迟迟没有表露心迹。这几日和蓝湛在一起，他也曾私底下幻想过许多种不同的表白方式，温柔款款的、浪漫无比的，甚至是让人大吃一惊的，连流程和蓝家小辈的负责准备工作都想好了。
可是当蓝忘机坐下来，垂着眼帘，默不作声地给他输送灵力的时候，魏无羡想，就现在吧，没有比这更适合的时候了。
犹豫误会失去他都已经走过了，于他们而言，没有比水到渠成更好的了。
魏无羡笑道，“蓝湛，你看着我。”
他的声音平静柔和，带着安抚的意味。蓝湛像是被他这句话抚平了情绪，静下来看着他，“嗯。”
“你真的不考虑我吗？”魏无羡眼中带笑，桃花眼里泛着极其柔软的东西，神色却颇为认真道，“我没有和你故作玩笑。你现在也没有喜欢的姑娘，也未曾和哪家的仙子定亲，既然如此，我不好吗？”
蓝忘机像是把话听进去了，嘴唇动了动，没出声。魏无羡顿了顿，一鼓作气地乘胜追击道，“其实我很不错的，真的。你看吧，我现在长得也不差是不是，多漂亮一个小姑娘呀水嫩嫩的便宜你了。我这具身体没有灵力，可是我可以学啊。我虽然修习的是鬼道，但是我可以陪你夜猎，同你一起除魔降妖，行四方走大道，你想去哪里我都可以和你一起。你想要呆在云深不知处也行，我保证乖乖地遵守家规，三千条还是四千条我都可以，再来一千条我也没问题，肯定让蓝启仁那个老头.....不对，让你叔父挑不出一点毛病。我现在连生孩子都会了，简直和你天生一对，男才女貌天作之合，就该是百年好合子孙同堂的命！”
魏无羡越说越流畅，越说越精彩，到最后甚至有声情并茂的架势。蓝忘机不发一词地听着这段激昂慷慨的毛遂自荐，攥住他的手一再收紧，色泽极浅的眼眸盯着他不放。魏无羡只觉得这视线颇具压迫感，仍然顽强地抵抗住压力，以铿锵有力的表白作为结尾，“蓝湛！含光君！蓝二哥哥！你看我都这么喜欢你了，一个姑娘家的不惜送货上门，你不应该给我点表示吗？”
蓝忘机微微睁大了眼，魏无羡怕他还是不信，决定再说的明白点，双手握住蓝忘机的手掌道，“蓝湛，你听着，我心悦你，爱上你了，离不开你了，没有你就不行，你要是不答应我我会死的。我现在特别真挚地在和你表白，绝对不是故作玩笑，你要是不信我可以发誓的。如果上述所言有半分虚假，我就万鬼......”
魏无羡还未说完万鬼反噬四个字，诡异地发现自己的双唇像是被粘合在一起，怎么也挣扎不开。
这种熟悉的感觉恍若隔世，魏无羡默默抬起眼睛，神色极尽幽怨地看着蓝忘机。
蓝忘机沉默了下，下一秒解开了禁言，声音沙哑道，“......不要妄下誓言。”
魏无羡也意识到自己激动之下说了些什么，但他此时顾不得那么多，追问道，“蓝湛，我说了那么多你就和我说这句？”
蓝忘机的身体明显地僵硬了一瞬，抿唇道，“你方才说...心悦我。”
魏无羡即刻给予肯定道，“我说了，我是心悦你？你不信的话我可以多说几遍，说一百遍一千遍都可以，你要听吗？我现在就可以开始说。”
“......为何？”
魏无羡立刻数指头哔哩吧啦开始盘点起来，“要说为什么这可就太多了，三天三夜都说不完。含光君你被夸的难道少吗？世人都说你是皎皎君子泽世明珠，样貌品性比起我这个上辈子人人喊打的魔头好了不知道多少。我就当你这些听腻了，我实在的说，挑点你可能没听过的讲。其实我以前就对你有点意思了，不然我干嘛老是去招惹你，难不成是无聊吗？”
兴许是蓝忘机的眼神太过直白，魏无羡不太自在地轻咳一声，迅速把难得升上来的心虚丢到一旁，继续振振有词道，“哎呀蓝老头难道不比你古板比你正经吗？我如果真的无聊就该去逗他，看他把胡子气歪的样子不比你有趣？蓝湛，我就是看上你了，你长得俊武功又好人品上佳，我喜欢你难道是什么很奇怪的事情吗？你难道没听过小男孩就喜欢去欺负自己心仪的女孩子去引起对方的注意吗？好吧，我就当你没听过，你记住我是为了引起你的注意才去招惹你的就对了。”
魏无羡摸摸鼻子，从善如流道，“你别看我，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既然我喜欢你干嘛上辈子不和你说是不是？我这不是没意识到吗？云深不知处求学了三个月就被赶回莲花坞了，后来温家那些烂事你也不是不知道，大难当头了也没时间想这些。现在突然被献舍回来，以前的事有的已经记不清了，和你相处了几日，突然意识到了自己的心意也没什么不合道理的吧。”
“我虽然爱开玩笑，但是绝对不会一通长篇大论之后拿这种事情戏弄你的。”
“你要是不讨厌我，考虑下我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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