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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菜的队伍依次从最外边的桌席开始上菜,上完菜前面的家丁再依次端着空的托盘退出大厅。由于李汉三是站在队伍的最后面,所以不出意外是最后一个上菜,此时李汉三的手心都是汗,不自觉的托盘握的更紧了。终于队伍前面的所有家丁两边桌席的菜都上好了,现在只剩下李汉三这盘,正是对应的张震所在的最中间的主桌席。李汉三的脸有些发烫,连端着托盘的手都有些抖,李汉三低着头不敢看他人,心里只想着快点上完菜早点出去。然而有时候你内心越在意什么,就越会发生点什么。李汉三轻轻的把托盘放在桌子上面,由于炖盅不像水壶没有把手,李汉三只好用双手交叉握住炖盅想从托盘上面拿下来放在桌席上。
哎呀!李汉三刚刚从托盘上拿起炖盅就被烫的忍不住的叫出了声音,忍不住又放下了炖盅,与此同时由于过于用力炖盅里的汤洒了一桌。实际上炖盅的下面垫了一块布,可惜李汉三一直低着头再加上紧张并没有看到其他家丁如何上菜。由于太烫,李汉三放下炖盅的一瞬间忍不住甩了甩手,而在同时的一刹那,李汉三脑海中突然想到了什么,看了看桌子上洒的汤,又抬头看了一眼坐在前面的张震和白夫人,果然张震和白夫人一脸铁青。
白夫人本意就想借此宴会,羞辱李汉三父子,好让李木杨看清自己与张府的差距,掂量掂量自己,尽早与张小婉断绝关系。但没想到,这李汉三竟如此“配合”。
大胆奴才,你是干什么吃的。白夫人怒喝道。
老。。。老爷夫人,对。。。对不起。李汉三满脸通红,结结巴巴口齿有些不清,说着又低下了头,李汉三顾不得其他,情急之下,拿起自己的衣袖擦着洒在桌席上的汤。
李汉三的本意是好的,但做法却引起了张员外夫妇更大的反感。特别是张震,有一定的洁癖,此时张震皱着眉头,正要发怒,白夫人忍不住先道:住手,你在干什么,这桌子被你越擦越脏,还怎么让人吃饭。听到白夫人的怒斥,李汉三一脸通红愣在那,从桌子上拿下来还带着汤渍的衣袖,尴尬到了极点。
先前提醒过李汉三的家丁正要退出大厅,看到李汉三有些于心不忍,拿起自己托盘上的棉布,想过来帮助李汉三却被李虎拦住了,道:这里没你什么事,你先下去。家丁摇了摇头,同情的看了眼李汉三退了下去。
白夫人之前的计划是让李汉三在宴席上给大伙斟酒,摆盘,擦拭桌子,最好能让李汉三在宴会上出丑,好让李木杨明白,张府跟他李木杨一个天,一个地,你李家连我们张府的仆人都不如。李汉三的意外恰好让白夫人抓到了把柄。
白夫人当然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道:你说你一把年纪了,不好好呆在后厨,自己几斤几量心里不清楚吗?人啊,有时侯就该好好看清自己。后面一句话白夫人故意提高嗓音。
李汉三知道李木杨就在这宴会,此刻自己弄成这样想必杨儿心里也很憋屈吧,特别是李木杨还要接受张震的考验,李汉三此时捏了捏手心的汗,心里道:可别让张员外知道自己是杨儿的父亲,也不知道张小婉这姑娘在不在宴会上,可别被她认出来了。李汉三默默把头拉的更低。
爹,我们回家。一道声音从大厅的拐落传出,顺着声音的来源一个少年站了起来随后向李汉三这边走来,此刻李木杨面无表情,但内心却是波涛汹涌。
愤怒,李木杨内心充满了愤怒,一种从未有过的愤怒!李木杨可以接受张员外的冷眼,可以接受他人的鄙视的眼神,但此刻李木杨满腔怒火。
李木杨的声音引起了酒桌上其他人的注意,本来李汉三的意外对其他人来说也仅仅只是意外,大家都没有特别在意。但现在似乎有些不一样了,这个人是谁,他刚刚叫那个人爹,他竟然是府里仆人的儿子,那他为什么出现在宴会上。酒席上其他人议论纷纷。
李木杨没有理会其他人的声音,径直走到李汉三身边,李汉三正要开口,却不知道如何开口,李木杨又重复了一遍,道:爹,我们回家。
呦,现在倒是涨志气了,当初不知道是谁死皮赖脸。白夫人忍不住嘲讽。
张震看了一眼白夫人,对白夫人道:够了。又看了眼李汉三,最后眼光落在李木杨身上,沉默片刻,道:你们走吧,以后别再缠着小婉了。
张员外,如果这就是你的考验,你赢了。李木杨一字一句从嘴里说出这句话。双手十指紧紧扣着自己的掌心,说完这句话,李木杨拉着自己的父亲离开了大厅。
出了大厅,李木杨便看到了小环,原来张小婉心急如焚,但又怕父亲生气,不敢来大厅,便让小环过来探下情况。李木杨深深吸了口气,道:刚才的情况你应该都看到了,麻烦帮我转告一下你家小姐,就说李木杨今生与小姐有缘无分,辜负了小姐的情意和期望,还请小姐多多保重。听到李木杨的话小环一时呆住了,话到嘴边半天又咽了回去,好半天后才道:我会向小姐转告李公子的话的。说完李木杨拉着父亲向府外走去,走了几步,李木杨突然停下了脚步,回头又走到小环身边,深深鞠了一躬,道:以后还请多多照顾你家小姐,李木杨在此谢过。小环看了眼李木杨,重重点了点头,道:小姐待我如姐妹,我会好好照顾小姐的,李公子你也要保重。
回家路上,父子二人沉默不语。李木杨心如刀绞,爱情才在李木杨的心中生根发芽,现在却被连根拔起,残酷而又现实。
杨儿,都是为父不好,要不是为父不小心,今天你也不会如此难堪,你跟小婉那姑娘。。。李汉三叹了口气一脸愧疚后面没有继续说下去。
爹,不管你的事,张府一开始就没安好心,今天的一切恐怕早就安排好了,即使没有意外结果也是一样的,反到是孩儿不孝,连累爹爹了。李木杨不傻,今天的张府发生的一切李木杨看的明明白白。
爹,我以后会好好读书,我要考取功名。说完李木杨抬头看了看远方的天空,以前贫穷与富贵对李木杨来说就是你穿绫罗绸缎我穿麻布粗衣,虽有差别,可李木杨并不在乎,自从遇到张小婉李木杨才真正明白什么叫门第悬殊。
如果没有后面发生的事情,可以预见,李木杨以后的人生则是参加科举,考取功名,入朝为仕。然而天有不测风云,李木杨最终却走上了一条截然相反的武学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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