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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在这个世界, 没有霓虹文豪泉镜花, 更没有那位文豪笔下的《姬路城天守物语》。

因此桥良，以及桥良的老师, 还有那位病得七荤八素的老太太，没认出来深藏林间的建筑物，是号称为“白鹭城”的三座天守阁，也无可非议。

异常出现的楼阁府邸, 让两位忍者的警惕心大起。

更糟糕的消息是, 自从他们绕过遮挡视线的林木，直面灯火通明、人声鼎沸的天守阁的以后，飞鸟老师的通灵忍兽就失去了联系。

连续三次再度施展通灵术失败, 飞鸟老师脸色糟糕极了地让桥良也挑战尝试。他早就确认过桥良在通灵术这种涉及空间的忍术方面近乎bug的天赋，可是这次即使是桥良，也没有办法召唤他收养的那只恒河猴崽子。

女孩们唱着歌谣玩手球的声音清脆, 近在咫尺。

飞鸟老师背负着任务人老婆婆, 示意桥良走在他前面，不要离开他的视线。

离最近的围墙看起来怎么也有三百步的距离, 可是师徒二人眼前模糊一下, 就已经站在了院墙内庭院中的一扇福司玛门前。

随着年龄增长, 桥良的感知能力也是越来越强的。他一边少见安静地按照飞鸟老师的示意, 走在老师伸手就可以触及保护的位置, 一边悄悄地将感知类的查克拉探出身体, 蔓延开来。

镜花同学的失踪与这里必然有着不可忽略的联系, 可是现在他既找不到镜花同学, 也找不到联系。

隐隐有一种隔靴搔痒般的危机感盘旋在他的头顶，以他为原点无声无息地铺开了直径二百多米的感知系查克拉让他心中不安，愈发强烈。

他和飞鸟老师正站在一扇门前。

门内小女孩的歌谣的每一个词都清晰可辨。手球拍在地上的咚咚声，沉重得有如人头落地。

不知哪里传来藤蔓快速生长的窸窸窣窣的攀爬之音；后也有成年女子娇俏的喁喁细语；仰望头顶，迷雾笼罩了的天空看不到一丝云，只有阁楼上一头羽毛闪亮的鹰隼，隔着这么远依然让人瞧得一清二楚的黄澄澄的竖瞳，冷冰冰地望了过来。

它唳叫一声，振翅飞走。

——可是。

宫野桥良下忍的查克拉感知内，这里只有飞鸟老师强横如冬日里的火焰的生-命-之-光，老太太一点微弱如风中之烛的生命之余晖，和他自己朝气蓬勃如初升的太阳的小小绿芒。

以及三座空无一人的天守阁。

和眼前灯火通明、女子们呼朋引伴的声音完全重叠的那些。

感知力继续扩大。

依然只有毫无人气，不知道空置多久的建筑物。

感知力继续扩大。

没有镜花同学的痕迹，也没有她闪现、消失、停留、活动的残响。

感知力继续扩大。

不能扩大了。

飞鸟老师摸摸他的头，难得好声好气地安抚这位逞强到了极点的弟子：

“你已经很努力了，接下来让老师来想办法。镜花酱也是我的弟子，我不会抛弃你，更不会放弃她。怎么把你们带出来的，当然要原样带回。不然我还有什么脸面去见我弟弟的‘那位’？”

“我不是查克拉用尽了，”桥良狠狠推开这个时候还有心情给他比个小拇指胡乱暗示的老师的手，好在他还知道轻重缓急，语速很快地交代重点，“是范围被限制了。”

这样说的话并不是感知系忍者的飞鸟老师可能听不懂，桥良眨了眨眼，想到一个合适的比拟：

“如果一大盆豚骨汤在桌子上，它会流得哪里都是。但是如果把一大盆豚骨汤倒进水桶里，它流得再远、堆得再高，也只是桶的形状，甚至不是桶的全貌。”

飞鸟老师果然懂了，迅速给予正确的反馈：

“你的豚骨汤描绘出桶的全貌没有？”

桥良捏紧了拳头，表情倒是经过训练那种，与当前状况下的正常反应毫不相关的轻松随意：

“没有。”他有点迟疑，补充道，“如果我在家，现在我的豚骨汤已经铺平了整个村子，再加一点就快要触及终末之谷。”

老头子推荐的这位弟子确实了不得，假以时日也不知道会变成了什么怪胎。只要别学卡卡西那个臭小子半死不活的死样子就行，如果女弟子真的……

“可我现在不能确定，它有没有铺满桶底——超出天守阁范围的那些感知力，我失去了对它们的感知。它们铺满和叠高的部分，是不是等于我散发出去的总量。”

重复一句，桥良对查克拉的微操水平和他的感知能力一样出类拔萃，使用大型忍术的时候更继承了他母亲那种近乎恐怖的心算能力。他从未有过对“大量”查克拉“失去感知”的前科。

飞鸟老师忽然拍了一下桥良的西瓜头，引得本来在四处张望的桥良不满地瞪他，他才用初次见面时那种“我很忙你们这些小鬼不要耽误我的时间”的语气，敷衍道：

“你头上长草了，是不是葛根花也发现了你的发型真的土？”

他在背后悄悄地抖去从桥良头上捏下来的幼苗。

幼苗仍在扭曲挣扎，试图将锐如金铁的根系植入他的血肉之中，被他一个无吟唱的火遁轻飘飘地解决完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