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第 16 章 (第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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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是兄弟间不经意的一次玩笑，但江澄并未注意，笑闹之后的魏无羡，盯着受伤的手指，眼中划过一丝忧虑。

“魏无羡会好心去检查召阴旗，不会有什么图谋吧？”金子轩说道。

“可之前书中说过，魏无羡并无有想找那些蓝氏子弟麻烦的想法。”聂怀桑说道，还有一点他有注意到，自始至终魏无羡似乎根本就没有要复仇的想法。

“哼，此一时彼一时，他一个作恶多端的魔头，怎么可能轻易就弃恶从善了，若是世间恶鬼都如此，我们还用得着去度化嘛？”金子轩反正不相信魏无羡的做法是好意。

聂怀桑没有争辩，他算是看出来，面前这位金公子可谓嫉恶如仇，是个对于邪魔外道眼里容不得半点沙的主。

“忘机，蓝家家主为什么不是思追？”蓝曦臣又忍不住了。根据蓝忘机的说辞，他们两人均未留下后代，蓝氏未来的家主不得不从旁系选择，蓝景仪便是未来蓝氏家主。然而按书中所述，尽管只是寥寥数语，蓝曦臣却觉得蓝思追似乎更加合适，为什么只能是长老。

“思追的确优于景仪，虽说名义上景仪就任蓝家家主，但蓝家实际的决策者却是思追。”蓝忘机回答。

“为什么？”蓝曦臣更加疑惑，既是如此，何不名正言顺。

“思追的身世。”蓝忘机说道。

“身世？忘机，所谓英雄不问出处，你我都不是迂腐之人，何必在意？”蓝曦臣以为蓝思追的出身有所诟病才会失去成为家主的资格，他素来惜才，实在不忍如此优秀的少年为出身所累。

“兄长你误会了，我的意思是思追并非蓝家人，只是机缘巧合才会由我带入云深不知处。”蓝忘机说道。若思追是不知名的孤儿还好，奈何偏偏姓温。

射日之征后，百家对温氏余孽深恶痛绝，恨不得赶尽杀光。当年魏婴不过是为报恩想要护着温家偏远旁支的一些从未作恶的老弱病残，就被无端的泼脏水，扣罪名，弄得身败名裂。即便退到了夷陵乱葬岗，也没能逃脱为围剿的命运。

即便过了数十年，百家对温氏的恨意依旧没有消除半分。思追的身世就如同一个一生都难以甩脱的污点，一旦被有心人知晓，对于姑苏蓝氏就是一场浩劫。流言蜚语可积毁销骨，蓝家这种传承百年的世家，名誉绝不能有半分损毁。所以无论是叔父，兄长，还是他，就算清楚蓝思追是继任家主的最好人选，也不敢不能去赌。

“思追的身世书里自有定论，兄长无须介怀。”见蓝曦臣还想追问，蓝忘机继续说道，“而且，这一世不会再出现蓝思追这个人。”

“为何？”蓝曦臣不解，既是颗好苗子，蓝忘机为什么要放弃？

“兄长可知思追此字的由来？”不等蓝曦臣说话，蓝忘机便自顾自念道，“思君不可追，念君何时归？”

“忘机，你……”蓝曦臣瞪大双眼，一脸震惊。他发誓这是第一次看到，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蓝忘机，眼里居然泛出水光，而整个人瞬间笼罩着悲恸的气息。

“兄长。”蓝忘机似是在叫蓝曦臣，又像是陷入沉思时的自言自语。

第一个十三年，兄长在旁循循劝说，思追也需要有人教导，所以他熬过来了。第二个十三年，叔父离世，兄长云游不知所踪，蓝氏小双璧初掌大任，阅历不足，蓝家的责任使他不得不捱过。

“忘机，魏公子对你而言真的那么重要？”蓝曦臣真的不明白，父亲对母亲那般情深意重，似乎也做不到蓝忘机这样决绝，魏无羡这个遭万人唾骂的邪魔外道究竟是如何做到的。

“是的，因为我再也等不起第三个十三年了。”蓝忘机看着蓝曦臣轻声说道，一滴清泪从眼角缓缓落下。

如果说第一个十三年让他心力交瘁，第二个十三年令他心成死灰，那么若是这次逆天轮回依然阻止不了魏婴身死道消的结局，他便再也找不到任何理由继续留在这世上。

问下去恐怕也是惘然，蓝曦臣叹息一声，只觉得心情无比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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