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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你……”纳兰夜灼站在原地脸色很不好看，咬牙切齿道：“人、狐都是我救的，没想到也都是养不熟的小狼崽子。”
抓在自己胳膊上的手还未松开，纳兰夜灼气愤，挣脱了一下——没挣开。
他抬头看向桃夭，顿时捕捉到了对方眼里那层转瞬即逝的笑意，心里更加不舒服了：“你得意什么？它不愿走送与你便是！”
“我不要。”桃夭摇头。
纳兰夜灼：“……”
“这是你的狐狸，”桃夭道：“你要时常过来养。”
纳兰夜灼：“……”
“呵。”听此言语，纳兰夜灼气笑了，但随后又冷了脸色。他仰起头、却是用睥睨的眼神看人：“你方才还说我是妖怪。”
“我并未说过，”桃夭眼睛不眨，脸不红气不喘，最后还摸黑自己。“我说我是妖怪。”
纳兰夜灼：“……”
最后无法，赵淮送的这小狐狸他挺喜欢的，不然也不会追出来，而且刚刚生气对桃夭说的不想与他做朋友，话刚说完他就后悔了。
总觉得真要在这里就此别过，那有什么东西就会彻底流失了。
现下也好，纳兰夜灼并未骄矜，虽然顺坡下驴时脸色还是冷的。之后他说了两句道别的话，并扬言“狐狸是他的他不可能不要”，便转身走了。
走的时候，刚转过身，纳兰夜灼就控制不住面部表情，弯眼笑了起来。
一瞬间，他竟然觉得桃夭挺有意思的。
而这次，确定了结果，桃夭也没再拦着他。
待人的背影随着昨日的路线消失在远处，一直被“不要来、不要去”的冰火狐道：“一介凡人，你不怕他走了下次便进不来？”
桃夭眼睛还盯着那处地方，直到这时，他脸上的淡笑神色才被收敛的一干二净，剩下的只有劫后余生般的珍而视之。
闻言他摇了摇头，轻声道：“我修了结界，他可以进来。”
千杯体会不到他此时的心情，也没计较他方才把自己做挡箭牌，又出声问道：“你觉得他是厌灼华？”
“……”
“美人，你名讳何如？”
“厌灼华。”
流水潺明，风动微拂，正是三月，入目之处皆是粉白花色，那印在瞳孔之中、与桃粉融为一体的美人更是越发深刻。
数万年前，四海战乱不断，妄初上神享有不败将神的美称，被天君封号南征——南征将神。
八荒多的是不值一提地小战乱，有的时候都不用妄初亲自上阵，这种现象长久以来得不到打破，他还大放厥词说过：“天下安稳，只因六界有我。”
不知是不是以往众神听得这句，故意不想让他好过，时间不久，另一位大放厥词、狂妄至极地人出现了。
他说：“我要推翻天界，推翻，做天君。”
有生即有死，杀生为罪业，无亡无终途，轮回则永生。
自此，无亡界横空出世，无亡界主——那个随着时间累积让世人闻风丧胆地丑八怪，更是和妄初有了生死较量。
又是近千年的战役，他们谁也没有赢过谁，只是那人常年穿着一成不变地玄色衣衫，脸带面具，眼蒙缎带，全身上下遮挡的再严实不过。
他们虽然交手很多，可那时，他不知丑八怪的长相，丑八怪也从未见过他的模样。
后来在凡世初遇厌灼华，他双眼都似被盛满了烈火，深觉今生至此这一人不可，和对方产生了生死纠缠。
“你觉得他是厌灼华？”千杯的询问还在耳际飘荡，桃夭只心道：“我不知道。”
可他始终记得最后一战里，那时他和厌灼华都已知晓彼此身份——他知道丑八怪是厌灼华，厌灼华也知他便是妄初。
不绝剑尖挑破缎带，割裂面具，那张明艳非常的脸苍白无血色，可他看着桃夭的眼神却是有温度的。
厌灼华眼里带着笑，他单膝跪地，声音略带沙哑的抬头对桃夭道：“你不是要乱我命中芳华吗？”他眼里笑意不断未减，说：“我早已方寸大乱。”
方圆千里也好，画地只寸也罢，都早已让人乱了方寸，不止芳华。
那个与他生死较量的人、也是他生死都要纠缠的人。
桃夭无法回答千杯的询问，他只是微微敛了眸子，脑海里厌灼华的脸越发清晰，心下便也有了答案。
“不记得了，无妨。”他低喃道，说与自己听，也说与天地听：“芳华而已，再乱一次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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