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浮生若梦（十七） (第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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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的人步子缓了缓：“他对你很重要？”

浮生想了一下这个他是谁，然后点点头：“那是当然！”

她提着裙摆，认真道：“灵均是我最亲的人，我从有记忆以来，他就很照顾我，虽然你看着他平日总是不着调，但是他对我很好。你知道么？嗯……”她一时间找不到合适的词语来形容，最后想了个准确的定位：“就是亲人一般的存在！”

浮生话落，她想起来灵均说过旃檀的故事，从小无趣，就是小大人的作态。她觉得有些好奇：“我在书上看，说你是如来佛祖的弟子，但是你自己没有亲人吗？你父母呢？”

旃檀面上看不出什么表情，略微思索了一下，他是盘古开天辟地之后，灵池里的唯一一朵金莲，他自小就是在灵山长大，他万万年的人生里，第一次有人这样问他，有亲人吗？

这样的问题对他来说毫无意义，他幻化于天地之间。所谓的亲人只是些因果关系导致可是此时，他忽然有些怅然。

他摇了摇头，语气淡淡： “没有。”

浮生看着这样的他，突然觉得有些可怜，她跟上他的脚步，自然道：“你没有父母，我也没有。但是现在你有我啊。”

旃檀愣住，神色微动。

此处正是林子深处，树枝换上新芽，空气里夹杂着草的清香味和花香，万物灵动。

他缓缓回头看她，浮生却突然愣住，看着前面大树后面的发出微微亮光的树枝，她不由自主向旃檀身后躲了躲。“你看……”

旃檀抬起眼看过去，高大古树盘旋，一只苍鹿缓缓闪过，头上犄角发出微微的光。

他像是安慰又像是解释，语气轻柔了很多“那是苍鹿，深林的守护神。”

“守护神？”浮生小心翼翼从他身后探出头，明明被吓到却还是装的淡定。

白鹿缓缓走过来，所过之处，处处生花。

浮生捂住嘴，又向后退了一步：“它朝我们走过来了”

白鹿缓缓走到旃檀身前，温顺低下头。

旃檀抬手摸了摸白鹿的头。侧头看了看旁边羡慕的小眼神。

他掌心一抹金光而过，白鹿向浮生缓缓走过去，亲昵的蹭了蹭她的手掌。

浮生接触到毛茸茸的软毛，像是云朵一样柔软。眼里挡不住的喜悦：“它真漂亮。”

旃檀的眼里闪过一点笑意，却瞬间又隐藏下去。

白鹿是深林的守护神。百年为鹿，千年为苍鹿。一向多在神山出现，今日出现在这里，旃檀心里有些思忖。

天边夕阳余晖渐渐落幕，旃檀和浮生两人继续前行，不知走了多久，浮生揉了揉发酸的腿。

自从当了神仙以来，一向出门都是招个月使个仙术，太久没有这样一步一步的走，这一走，加上本来身上就带了些伤，久违的疲劳感苏醒过来。

草色淹没裙摆，她步子有些慢。

旃檀原本走在她前面，不知何时已经放缓了步子，走到她身后去了。

穿过一片树林，忽然前方有些光亮。

她看着眼前的光芒万丈，只觉心情澎湃。她扔掉手里的拐杖，几步走上前，向他招手：旃檀，你快过来看！

她裙摆上沾满了草屑，头发几日未曾搭理也有些凌乱，微微仰着头，静静感受着风。

旃檀微微愣住，但是前方的人好像是并没有注意到她语气的不对。

他跟着她走过去，眼光一同落向远方：一望无际的湖泊自山中扩开来，前面群山被秋色渲染，风轻轻吹动。隔着远处，隐约见得一些村落的样子。

膝盖传来疼痛，她再次弯腰揉了揉。忍不住感慨：“我们终于走出来了呀！”

旃檀的目光自她膝盖上收回来，看了看四周，摇了摇头：“我们没有走出去，此处虽然有边有角，但是与南冥没有一点重合。”

浮生微愣。“你是说这不是真的？”

旃檀还是摇摇头：“是真的，只是还是在千里潭下。”

话落，突然远处传来些声音，两人一同望过去，草木中小道上，一架木车，一头驴，一个白色衣袍子的男子。那人正哼着小调调驾车而来，看装扮，是上山打柴归来的人。

浮生站在原地不动，眼神有些戒备。旃檀倒是心平气和，垂眼看了看浮生破损的鞋子，走过去，和他不知道说了什么。

那人瞧了瞧浮生，点了点头，驾着木板车过来，指了指身后的木板，脸上带着温和笑意：“姑娘，上来吧！”

旃檀站在旁边，声音浅浅：“过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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