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摩天楼5 (第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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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消防员的举动，他不再多做批判也不再抱怨，躺在床上总结说，“其实吧，这个世界上的好人还是很多的。”

消防员轻笑。

“不对，纯粹的好人和坏人在这个世界上很少很少，多的是站在中间被好人暖到又被坏人伤害过的中间者，他们会给予弱者一定温暖，同时，他们也会成为伤害弱者最有利的传播者。”

奢华的房间内寂静无声，消防员却久久未能入眠。

对于眼镜，他能很坚定的说出自己的正义，可面对苏妮，他说不出口。

他的职业是正义的，但他的个性是犹豫的。

他从来不是一个果断的人。职业教会他勇往直前，可性格却拖住了他的腿。

他不是个果断的人，若是他果断，他就不会跟苏妮商量，而是直接去做。

被苏妮反问后，他被逼着看清了内心的自己，他是善良的没错，因为他不愿意放任地中海烧死在火场中，可同时他又是懦弱的。他明明有能力去做，却承担不了之后的做法。

他将难题推给了一个女人。

一个看起来瘦弱，却魄力十足的女人。

苏妮给了他答案，他却像是浑身被火烧着一样愤怒，那时候，在听到苏妮说杀掉的时候，他觉得头脑充血，觉得苏妮变态、残忍、不可理喻，虽然理智告诉他，那一定是最好的结果，可人道主义又告诉他，那种人不配叫人。

想到这里，他突然觉得自己很伪善。

这件事情若是让自己动手，也许地中海的结果都是死的。

但他不会像苏妮做的那样果断，他会尽可能的先去做出努力，去抚慰自己的良心，明明知道对方无可救药，还是会安慰自己说：看，他已经努力过了，是那个人真的无药可救而已。

伪善。现在看来，这种行为就是伪善吧。

苏妮的做法干脆利落，可以在不伤害任何人的情况下将地中海解决。而他呢？他伪善的将人放出，伪善的在他有可能伤害队友的危机时刻，才会痛下杀手。

其实结果到最后都是一样的，地中海都是要死的。

可仅仅只是因为心中的一点不忍心，让队友有可能遭受无妄之灾。

可若是自己想错了呢？

一个希望突然蹿升，消防员感觉自己的脑子一下子清楚起来。那他的做法就是在救人一命。

可……

地中海的做法，不就直接打脸了嘛。

那种人不值得救。

救了，也许只会伤害他身边更多的人，这其中也许还包括他。

消防员辗转反侧。等到闹钟响起，他都没睡下去一分钟。

他拍打着自己的脑子，让自己保持清醒。眼镜像是看出了他所有的疑虑般突然出声，“其实我一直都挺后悔。我那时候挺傻，在事情发生的时候选择了逃避，如果我早早给家里去电话，让他们了解事情，邻居们就不会被误导，我爸也不会被气出心脏病。若是我能意识到这件事情的严重性，早早报案、早早去微博求助，说不定现在就是另外一番模样了。”

消防员认真听完，觉得眼镜的换种说法非常对。

但他却站在了消防员面前，没戴眼镜略显涣散的双眼直视，“所以，什么事情都比不上自己最亲最爱的人，现在我们虽然没有亲人，可是我们有队友，也许队友的实力并不强，但我相信只要同心协力就一定能渡过难关。我知道你刚才一直没睡，做着正义职业的你，肯定还在想之前发生的事情，对不起，我偷听了你跟苏妮的对话，但我认为苏妮做的对，她在尽自己所能，将损失降到最低。而且那个人，并不是我们之中谁的亲人。”

消防员眉头微皱，“我知道。”

“你不知道！如果你知道，就不会睡不着觉，如果你知道，就不会给他去送饭，你在期望他变好，跟我们一起共渡难关。但不会的！那种人绝对不会变的！”

消防员也不赞同眼镜的话了。

“你不是他，你怎么知道。”

“对啊，你也不是他，你为什么又知道呢？我们都不是他，只能通过他曾做出来的事情去判断，很可惜，之前做过的事情，让我认定那个人目的不纯，绝对不会成为队友。”

消防员沉默下去，缓了眼镜歇斯底里的叫喊。

“所以，我们就任由他被火烧死？”

眼镜，“苏妮说了，之后会给他一把刀。”

消防员，“你怎么确定他能用那把刀将绳子割开？你又怎么确定……”

眼镜奇怪问，“我为什么要确定？他又不是我妈，虽然眼睁睁看着人死是有些过分，但你想让他跑出来将我们所有人害死吗？我们7条命，他只有一条命，还是说你希望绑着他，帮他逃出火灾？凭什么呢？他救过我吗？没有！我记得很清楚的是，他曾恶狠狠的骂我，甚至用他那只肮脏的手不断拍我脑袋。”

眼镜的话语弱了下去，“与其救那么个黑头心肠的人渣，我还宁愿帮弱势群体老爷子、小女孩和孕妇！”

消防员缓了话语不再反驳。

善与恶的界限，在此刻变得模糊。

活着的时候，身边的每个人都在说，救出来，拼了老命都要把火灾里的人救出来。

但现在……

现在身边人却一直劝着说，别插手别插手，那种人罪有应得不应该插手。

认知被打破的消防员捂着脸更显疲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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