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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天天吃药。”
“吃药哪里够?你得到医院化疗。”
气氛蓦地沉默。
半晌过去,岑望生唇角向上勾起,他风淡云轻道:“陆云逐,我迟早得死!”望着对面男人一瞬间变得伤感的眸光,岑望生忽然有些不忍。他笑着抬手,将温热掌心轻覆在他头上,似是在安抚他的情绪,“我不想躺在冰冷冷的医院,那里的世界是灰暗的,我也不想每天面对那些无穷无尽的化验和针管,在有限的生命里,我想拥有和普通人一样的平凡生活,你懂吗?”
懂,但——
陆云逐难以启齿地垂下眸。
“其实我刚才有话没说完。”
“嗯?”想着心事,陆云逐回得心不在焉。
“婚礼互带戒指后有亲吻环节,届时恐怕很难省略,你能接受吗?”
“嗯。”陆云逐含糊点头。
岑望生默默注视他几秒:“你听到我说的话了吗?”
陆云逐抬头,迷蒙着“啊”了声,他想说听到了,又不好意思敷衍岑望生。岑望生他方才说的什么来着?面露窘迫,陆云逐抱歉道:“麻烦你再说一遍,行吗?”
岑望生无奈:“我说……”
“时间到了。”门外华飚中气十足的嗓音陡然打断他们谈话,“快快快,岑望生你快点到礼堂。”粗鲁地撞开门,穿着正装的华飚不耐烦地盯着他俩,连续招了几次手,示意岑望生别磨蹭了,“两位小祖宗,你俩卿卿我我也帮忙看下时间好吗?可别耽误吉时!”
岑望生蹙眉,最后看了眼懵懵懂懂的陆云逐,下秒已经被华飚慌忙拽走。
陆云逐也立即被喊出房间。
陆红岩候在长廊,正在等他。
父子两沉默地看了眼彼此,旋即平静地移开目光。
“准备好了吗?”陆红岩低头紧了紧领带,声音略显僵硬。
“嗯。”
“等等——”整理好自己,陆红岩忽地皱眉,他拽住准备往前走的陆云逐,微垫脚跟,替他把歪了些的红色领结扶正,又轻拍上面并不存在的灰尘,嘴角终于浮现出一丝满意的笑容,“好了,走吧!”
陆云逐有些受不了这样的场合,佯装平静道:“谢谢。”
男人和女人还是有很大的不同,陆云逐不好意思去挽父亲的手臂。
陆红岩也觉得这动作有些“娘气”,遂两人达成共识,只并肩走红毯。
一出去,热烈的掌声便久久盘旋在半空。
这段并不长的路,陆云逐走得有些恍惚。
缤纷彩带在眼前飘得密密匝匝,他都快看不清在前方等他的岑望生。
氛围热闹喜庆,陆云逐没往两边看,他知道宾客席坐着的除了一些亲人朋友,都是圈里的大人物,以及岑望生的合作伙伴。
前两天,他就听华飚得意洋洋的冲他炫耀,说什么创维老总、知名书法家王振子、金牌导演韩路以及市长周玉晟等等,他们本来都是要去参加宫俊沈昊的婚礼,但最后这些人还是更看重他们家岑望生有木有?本人可都亲自过来了。
放空了会思绪,路已走到尽头。
陆云逐回神,抬眸望向站在神父前的岑望生,他静静地伫立着,眼眸深邃,目光望向他这边,极其专注的样子。
心跳仿佛漏了半拍,陆云逐不敢再看。
比起现实,他更觉得这像是一部电影,而岑望生和他,都只是电影里的主角而已。
“你们都要好好的!”最后一刻,陆红岩迅雷不及地抓住陆云逐的手,他将他右手放入岑望生掌心,用力攥着他们合在一起的手,眼中泪花闪闪,哽咽的声音格外慎重,“你们一定要好好的!”
陆云逐埋首,根本不敢说话,他怕他一开口,就控制不住情绪。
岑望生看了眼他,笑着颔首,郑重地回了声“好”。
两人各自站定,神父开始宣读誓词。
一大段话念完后,神父望着岑望生道:“岑望生先生,你是否愿意这个男子成为你的丈夫,并与他缔结婚约?无论疾病还是健康,都爱他,照顾他,尊重他,接纳他,永远对他忠贞不渝直至生命尽头?”
岑望生:“我愿意。”
神父看向陆云逐,又慈祥地问了一遍。
陆云逐颔首:“我愿意。”
“接下来请两位新郎交换戒指。”神父笑道,“现在你们可以亲吻了。”
什么?陆云逐拿着戒指的手抖了抖,差点没能给岑望生顺利戴上。
亲吻?居然还要当众亲吻?他和岑望生?
震惊地望向面前的岑望生,陆云逐脑中灵光一闪,有什么被他忽略的片段突然变得清晰起来。
岑望生刚才要对他说的话好像就是这个?
那他当时怎么回答的来着?好像“嗯”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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