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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纵使不说话，她的心思却也全都扑在了这个成绩单上。
季绪的排名是全班第九，和她之间只相隔了六个人。按照这个排名来看，两个人其实有比较大的概率能够坐在相邻的地方。
但说到底如果不巧，却也可以隔得很远。
上边班主任杀鸡儆猴一般的一顿批评结束后，到了午休课马上就要结束时才公布了全班名次。
“好了，大家现在可以自己想想要选什么座位。选好之后报到刘昭那儿，咱们自习课换位置。顺便提醒一下大家，现在大家的座位都是双人同桌，但今天换位置，我要求的就是从今以后单人单座，没有同桌。”
说到这里，班主任就最后瞪了刘昭一眼，随后走出了教室。
随着班主任高跟鞋的声音越来越远，班上的哄闹声也就渐渐响了起来。
班上第一名是纪律委员冯归真，此刻她的前后左右都在抓着她不愿意分别，一个劲儿地问她想要坐哪儿，四下和人求情求让座。
而柳知遥这边也不遑多让，眼下前座后座再加上身边的江山映，都七嘴八舌地围着柳知遥讨论了起来。
江山映自从听到“从今以后单人单座”就开始忐忑，此刻更是不安地朝柳知遥问道：“你想坐哪儿？我看看我前面有没有人想坐你旁边，我去求一求她们可不可以和换！”
柳知遥闻言倒是觉得可行，便指了指自己的座位回答道：“如果冯归真不选我这个位置的话，那我就还是坐这儿，不动。”
“好好，那我去问问我前面几个人。”
说着江山映就离开了位置，加入了四处可见的游说行列。
眼下上课前的教室里一片哄乱嘈杂，柳知遥见江山映走远了，便近乎无意识地将视线飘到了一边，
——不知道她想坐哪儿呢？其实有很多可选择的余地吧？
柳知遥想着，视线投到了季绪的方向。
眼下季绪正被许多人围着，正说着些什么，表情虽然带着笑却到底又似乎像是有些无奈。
其实两人之间的距离并不近，四下又吵闹，柳知遥也就并不能知道她们在聊什么。
但以季绪的受欢迎程度来看，她身边的那些同学就应该都是她上次说过的“朋友”，而此刻那些“朋友”或许就正在要求季绪坐在她们身边。
想到这里，柳知遥没来由感到有些烦闷。
——难道我就不算“朋友”吗？
她仔细一想，就发觉自己确实好像从来没有从季绪嘴里得到过这个问题的明确答案。
……
这边柳知遥隐隐约约生着闷气，那边季绪则被围在好几个人中间，接受游说。
此刻她并不是在被要求和谁同坐，反而是在被求着让出位置。
季绪一直以来的脾气实在太好，又好像确实是什么都并不特别在意，一看就是最好通融、最好说话的对象，于是此刻班上好几对不想分开的好同桌都跑来问询她想坐哪里、求问她可不可以通融一下。
这请求排名比自己更前的人让座的行为虽然确实是有那么些无耻，但到底还是无可厚非。季绪非常理解那种想和自己知交好友坐在一起、永远都不要分开的心情——毕竟她自己也算是非常想和柳知遥坐在一起。
眼下取消了同桌制度，但到底如果是隔着一条走廊的相邻两个座位，也还是十分靠近的。若再不行，那就前座、后座、斜前座、斜后座。只要能让她和柳知遥保持在一条胳膊能触及的距离，那就都很完美。
但季绪这完美的计划到底还是落了空。或许是柳知遥这个教室居中靠前的位置实在太好，又或许是因为柳知遥这个“学习委员”当得太好、太受欢迎，如今排名在她之前的人，居然有好几个都选在了柳知遥或左或右，而江山映又特地来求过她——不要选柳知遥身后的那个位置。
到最后季绪真正仔细盘算了一遍时，就惊然发觉自己能坐到的、离柳知遥最近的位置，就居然已经完全不在一条胳膊能够触及彼此的地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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