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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是没有跑成的。
俗话说输人不输阵,陈珈兰顶着内心萌生出的怂意, 在小丫鬟和阮孟卿的注视下若无其事地踏入了房内。小丫头知情识趣地站在门槛外, 待她进去后随即合上了门, 又离得远远的, 仿佛一尊门神般守卫着此处。
房内, 陈珈兰几乎是挪着小碎步走到床边,目光在他露在薄被外的身体上梭巡一圈。能看得见的如手臂手背还有脸都能有着明显的擦伤,单薄的衣服下若隐若现纱布的轮廓教她勾直了眼想要穿透布缕的阻挡一探究竟, 先前被阮孟卿那一笑牵出来的些许不自在也没了踪影, 只剩下满满的忧心。
“你的伤怎么样?大夫怎么说?”
“没有大碍, 我又不是手不能提肩不能挑的文弱书生, 就这一下还撂不倒我。”阮孟卿当着她的面伸出手, 灵活地转了转手腕,表明这些看起来很严重的伤对他并没有产生什么影响。况且他本身就常年习武, 身体的恢复能力也远胜常人,只不过陈珈兰似乎暂时忘了这回事, 他也就没有刻意提及。至于是真的不想刻意提及还是出于别的原因, 就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了。
“那你的背?”陈珈兰指了指他的后背以及垫在后面的软垫。她还记得阮孟卿把她护在身下,自己用背承接了坠落物。都是**凡胎的, 她还真不信挨那么一下会像他口中所说的那么轻松。
“也只是轻伤。”阮孟卿笑了笑, “和你说过的, 我们运气比较好,恰好避开了真正的危险。别看包扎得严实,实际是大夫太过谨慎了, 若不是不好拂了他和贺大人的好意,我都想自己拆下来一层,热得都透不过气了。”
他见陈珈兰仍旧蹙眉不展,似乎在考量他话里的可信度,不由无奈地掀开薄被,作势要解开衣带。
“你若还不信,不如亲自验证一番?”
陈珈兰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一步,再看向他时,目光也带上了几分羞恼。明明初次见面时这人还一副温文尔雅的端庄模样,怎么这几日接二连三地做出不符合他以往言行的举止来,好好一个风度翩翩的如玉公子,究竟是发生了什么才会变成这样?
稍微逗了逗她,阮孟卿也知道见好就收,将被子重新盖好,他换上一贯的温和笑容,说道:“与你开个玩笑,不必摆出这般如临大敌的表情吧?”
最后一句又带上了些许调侃意味。
确认他真的只是玩笑,陈珈兰这才狠狠瞪了他一眼,在床边找了个椅子坐下。
“我是怕耽误了你的行程,你奉帝诏前来,万一因伤耽搁了要事,我心里会过意不去的。”说这话时,她低头捏着自己的手指玩,就是不正眼瞧着阮孟卿,仿佛她犯了什么天大的罪,正在自我检讨一般。
阮孟卿勾了勾嘴角,笑意浅浅道:“奋不顾身来救我的人是你,为何却被你说得仿佛是我因为见义勇为而受伤?”
那是因为这就是事实呀。
陈珈兰撇了撇,对他的话有些不以为然。
她救人时热血上头,冲动之下便跑了过去,事后想想,也许她不过去或许会更好些,毕竟不必护着她,以阮孟卿自己的身手说不定都不会受伤。这么一想,陈珈兰越发觉得是自己拖累了他了。
“不要胡思乱想。”阮孟卿微微严肃了表情,“关于这事我还没有向你道谢,你怎么倒愧疚上了,是嫌我道谢得不够诚心么?”
陈珈兰抿了抿嘴,轻轻摇头。
“那就行了,如果你真觉得耽误了我的事而过意不去,不如帮我一个忙?”阮孟卿提议道。
“要我做什么?”陈珈兰身子前倾,目光认真地盯着他的眼睛,耐心等候着他的委托。
“我前来灾区的目的想必你也略知一二,既然你伤势较轻,现下又无事可做,不如代我去四处看看前日的余震给此地百姓带来了什么影响,以及赈灾的行动进行的如何。”阮孟卿指了指自己,“你也看到了,我虽然伤得不重,可大夫还是让我多休息一两日再下床,怕是不太方便……”
他还没说完,陈珈兰就已经痛快地点头了。
“成,没问题。”
眼见她的注意力终于挪到了别的事物上,阮孟卿眼里不由染上了一丝笑意,面上仍郑重地拜托道:“那就麻烦你了,我让千山陪同你去。”
千山是跟随阮孟卿的护卫之一,陈珈兰认得,她也知道经历过天灾的地区往往伴随着恐慌与混乱,虽然现在光天化日,人来人往,但谁也不能保证她孤身一人出现在灾民堆里会不会被当成肥羊盯上,所以对于阮孟卿的决定她没有提出异议。
既然答应了帮忙,陈珈兰便待不住了。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若是无话可说只四目相对,气氛总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古怪,于是在阮孟卿若有似无的笑意里,她迫不及待地离开了房间。
等到轻盈的脚步声彻底听不见,阮孟卿眼里的笑意才渐渐淡去,按了按眉心,拾起先前搁在一边的书重新翻阅起来。过了大约小半柱香的时间,护卫捧着几本厚厚的册子走了进来。
“大人,千山陪陈姑娘出门了。”袁木低声道,算是解释为什么是他前来。
阮孟卿点了点头:“我知道,是我吩咐的。”
他接过袁木手里的簿册翻了翻,随口问道:“找这些花了很长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