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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行止还是坐着的，把玩着自己的尾戒。
“何警官可清醒了？”
白时彦那双眼沾了水，刚刚又是被扔下去的，脑充血，一双眼血红。
“我说了就是方敬给的！”
他的语气有点冲，周围的人都替他捏了把汗。
温行止却只是笑笑，又一次扬手。
下一秒，白时彦又被扔了进去。
这次是一分钟。
白时彦没练过憋气，根本受不了，在水下又害怕又紧张，又是呛了一肚子水。
一分钟之后，他再次被拉上来。
拉着他的那两个大汉脊背都冒冷汗。
他们跟着四爷这么久，还是第一次看见四爷这么动怒。他们知道，这个人对四爷下药了。四爷最讨厌的就是暗算，以前小白少爷就是被人暗算才去的，那以后，四爷再也没亲过别的人，就连跟了四爷这么些年的小俞先生也是没机会亲一亲四爷的。
可那天早上这人被四爷扔出去的时候，大家都看到了，那小嘴通红的，肯定是被四爷亲的。
四爷最讨厌别人亲他，更是不会亲旁人的，这下好了，正好戳中了四爷心里两个不能触碰的地方，难怪四爷这样动怒。
温行止微微瞥了眼那个趴在池边不停咳嗽的人。
“何警官，这水味道如何？”
白时彦没受过这样的苦，这温行止简直不拿他当人看！那他也不想忍了！
“我去你妈的温行止！你他妈还是人吗？老子都不想臭你！你他妈除了鸟大还有个屁！人不人鬼不鬼的！你他妈阴阳怪气给谁看！”
“我告诉你，你他妈有本事就弄死我！别在这装那样子！老子还就不吃你那一套！”
“你他妈天天拿那两只傻狗来吓我，你真当老子吃素的！”
“我去你妈的温行止！你有本事你就弄死我！”
周围人听着他不堪入耳的辱骂，吓得一身冷汗，赶紧扭头去看四爷。
可四爷好像没事人一样，转着尾戒的动作也停了下来，只是轻轻的，一下一下，用皮鞋敲打地面。
他们没得四爷的命令，也猜不出来，只能继续把何起往水里扔。
白时彦本来就全身麻木的，这又呛了一肚子水，再被拉上来的时候，已经晕了。
那两个肌肉男一惊，完了，这要就死了，四爷恐怕能弄死他俩。
“四、四爷…他…他晕了…”
温行止这才抬头看去。
那人的衣服早就湿透，贴在身上。而他也失去了意识，可怜巴巴地被人从水里拽上来，扔在池边。
温行止闭上眼，微微开口。
“洗干净，送我房里。”
后头的人一愣，四爷的心思还真是揣摩不透啊，要弄死人家的是他，这下看人家不行了，又给心疼起来。
不过他们都没那个资格去管，只能照着四爷的吩咐，把那就剩一口气的男人给抱起来往次宅走，打算给洗干净了送去。
那大汉抱着白时彦往楼里走，忽然觉得脊背一阵发凉。
回过头去，四爷正在往前走。
白时彦是被吓晕的。
他九岁的时候，被接回白家不过一年，白老头带他和大儿子去海边旅游。白时彦本来是会那么一点水的，以前在乡下，总是游过两回，加上又是个孩子，贪玩是天性。
可他下水的时候，套了个游泳圈，当时是和白老头的大儿子在一块儿游。
白时彦只觉得有人把他狠狠拽进水里，又戳破了他的游泳圈。
那一次，白时彦真的觉得自己就要死了，要不是白老头还记着这个可怜的儿子，他恐怕根本没机会在这样的各个世界里穿梭。
从那以后，白时彦再也没碰过水。也是那个时候，他知道了，白家是容不下他的。
温行止坐在桌前看照片。照片上的那个人笑得很开心。
“不要…不要…”
床上躺着的人正伸出双手，好像想抓住什么。
温行止坐在椅子上，没有动。
他的样子看起来很痛苦，好像马上就要死了。
“不要…不要…不要…”
温行止凝眉，还是站了起来，走到床边，伸出手抓住他在空中无力的那只手。
白时彦梦里觉得有了依靠，有人来救自己了，便安下心来。
温行止坐在床边，打量起他来。
据他的调查，何起在警队是出了名的水性好。但这人方才在水池里明显是真的不会水，而且他对水，好像有一种与生俱来的恐惧。
温行止的手被他紧紧抓着。
他忽然很想知道，这样天不怕地不怕，成天伪装个样子骗他的小家伙，到底是谁。
古灵精怪是他，阴险狡诈是他，假意伪装是他，率真自我是他，但到底，哪一个才是真正的他。
而他，又是否真的是何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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