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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上一次见面，今日身着素衣银钗的她看起来愈加地弱不禁风，鬓边插了朵白花，面上未涂抹胭脂提色，整个人透着一股子苍白无力，好像风大一些就能把她整个人吹走一般，叫人瞧着暗自惊心。
屋内的八仙桌被重新清理过，此时摆了上了新鲜精致的果盘和茶点，里间只剩了林婉慧和夏真真两个人，秋分和丁香在屋外守着。林婉慧不说话，夏真真也乐得不开口。
冷不丁，林婉慧问道：“你怕吗？”
她没头没脑的问这么一句，夏真真却一下就明白过来她言中所指的是什么，毕竟林婉慧还没那么好心到会担心她昨夜面临的生死险境，她担心的不过是她们的合作计划会不会成功罢了。
她笑了下，眉角一挑，朱唇轻启：“怕有用吗？”
林婉慧也知道自己问了句傻话，自嘲地勾了下嘴角：“你说的对，怕也没用。”她放下茶盏，直视着夏真真，开门见山道：“我已经依约把那些东西交给了祖父，你们昨日也利用那些信件拆穿了崔珊的真面目和林婉静的真实身份，算起来我也没亏了林家的养育之恩。现在轮到你了，四妹妹，你答应我的事情又打算什么时候履行承诺？”
“哦，侧妃是信不过我？”
“过河拆桥的事情我相信四妹妹不会做，我是怕你完成对我的承诺之前会出意外。”林婉慧平静收回目光：“所以，你做事还是尽快些的好。”
“……”夏真真一噎，难得她也会有被林婉慧怼到无话的时候，心情瞬间不美丽了。她撇撇嘴，轻飘飘道：“侧妃手上的东西拿着有多危险想必您自己是知道的，您也是权衡仔细后，知道那些东西握在你手中迟早会要了你的性命，才会叫人暗中悄悄送了过来不是？可侧妃也要知道，东西是死的，人是活的，物品的价值在不同人的手里起到的作用也是不同的，祖父帮你解决了这么大的烫手山芋，你应该感谢祖父和我才是。而侧妃要我去做的，可不是动动嘴皮子送点什么东西来去就能解决的小事，怎么，你连这点耐心都没有吗？”
林婉慧眉心蹙起，哼了一声：“但愿四妹妹办事的能力和你嘴皮子一样利索。”
夏真真嘴角扯了下：“那就请侧妃多保重身体了，您能不能看到妹妹我的办事结果，还要看您身子骨调理得如何了，汤药是好东西，你可千万要按时服用哦。”
林婉慧憋气，皮笑肉不笑道：“这就不劳四妹妹费心了，你还是多关心关心自己吧，你可是打小就落下病根多年未痊愈的，身子骨且弱着呢，我再不济，总是要走在你后头的。”
夏真真微笑道：“那妹妹我可就拭目以待了。”
言罢，两人各自侧头翻了个完全不优雅的白眼。
空气安静了一瞬，夏真真轻声问她道：“你难得能回来一趟，可要去玉柏院看看黄姨娘？”
林婉慧摇头，手指紧了紧，抿唇道：“我不见她更好些。”
夏真真迟疑了下，还是出言道：“黄姨娘并未扶正，现在管着玉柏院也不容易，你去了，她会开心的。”
“我姨娘……不，我娘在我离家前同我交待过几句话，她说我是出嫁的女儿了，管不得娘家的事情，若是我插手，会惹得祖父和父亲不快。”林婉慧眼中神光黯淡。“我不想她在林家难做。”
夏真真一言难尽的望着她，直盯得林婉慧面容露出些不安，硬声问道：“怎么，难道我做的不对？”
“当然不对啊。”夏真真觉得林婉慧在不该听话的时候有点老实过头了，她道：“大伯母已经不在了，正室的位置便空了下来，若没有人提起黄姨娘扶正的事儿，大伯肯定是要再续娶的，黄姨娘好容易才过了几天轻松日子，难道二姐姐忍心看她日后再受继室的欺凌不成？”
林婉慧心中一动：“四妹妹的意思是叫我仗势压人？”
夏真真反问道：“难道不行？”
林婉慧眼神动了动，却未吭声，不知道在思量什么。
夏真真见状，声音轻了轻，继续戳她道：“二姐姐是个明白人，想来也是知道以势压人这事儿总要先有势才能压人，你一日是太子侧妃，林家便不能不顾全你几分面子，况且，你的要求也算不得过分，这事儿只要祖父点了头，大伯便是心中再有不愿意，总是违背不得祖父的意思的。”她眼珠转了下，又道：“太子府里什么情况你是清楚的，有沈家虎视眈眈，你这个侧妃能当多久可不好说呢，如今有权势能用的时候不用，难道等着过期作废么？”
林婉慧美目流转，落在夏真真面上，神色复杂了一瞬，随即便平静下来，“四妹妹言之有理，是我想岔了。”
夏真真笑眯眯道：“二姐姐是关心则乱。”
林婉慧看了她一眼，起身道：“四妹妹既受了惊讶，还是多休息的好，我就不打扰了。”
夏真真跟着起身，送她至门口，曲膝行礼恭敬道：“妹妹身体不适就不远送了，在此祝侧妃如愿以偿。”
林婉慧冷哼了一声，抬脚走了。
丁香朝夏真真投来感激的目光，匆匆行了一礼，快步追了上去。
夏真真看着她们主仆远去的背影，轻轻呼出一口气，抬头看向淡远无云的天空，任由思绪放空。
纵然心生再多感慨，她能为别人做的事情真的不多。
她告诉自己，这次之所以会多管闲事，不过是看在林婉慧是她合作伙伴的份上而已。
*
林家两位太太同一日去世，且还都是死于非命，即便有圣人口谕撑腰，多少还是在京城引起了不小的议论，说什么的都有，更有那迷信的后宅内眷觉得林家可能并非良配，一时间登门求嫁娶的人少了不少。
林家上下反倒因此松了口气。
府门前的丧挂了半个月，林府大门也关了一个月，由林文瀚作主，林家大太太和三太太在家停灵七日，请了僧道诵念七日操度亡魂，之后安排大房嫡子林运和庶次子林述，以及林嘉明三人扶灵回江南安葬。
期间礼部尚书张渊在隔日下朝时曾问过林文瀚是否需要叫自家孙女早些嫁过去，林文瀚当初能在众多同僚中定了他家的亲，就是瞅中了这位老大人心中敞亮做事知轻重，遂停步多聊了两句，谢过对方递来的善意，表示两家都不是小门小户的，不用急着成婚守短丧，自家孙子还是为母守丧三年再成婚的好，能免去不少闲话，将来孙媳妇进门清清白白，不落口舌。
张渊心中自然是更加愿意如此，他能来问这一句，也是因为十分看重这门亲事，说是为母守丧三年，其实守满两年，第三年守过了头一个月便可成婚，自家孙女年尾才及笄，等两年可半点不委屈，张家乐意着呢。
作者有话要说： 五月的第一天，祝大家劳动节快乐！
上周之所以没按说好的时间更，原因有二，作者上周末打了第一针疫苗，脑子迷糊犯困，半点提不起精神，再一个么，就是去刷了优酷家的山河令，剧很好看，有些沉迷。
老话重提，这个月希望能周更2-3章以上，月底前完结。（（是的，又是一个美好的flag，狗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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