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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场实力相差悬殊的战斗。
从十七出第一剑开始, 到最后一人倒在雪地上, 也不过十息时间,岑熙曾见过许多剑客,但从未有一人用出让他如此惊艳的剑法, 不快,带着道家独有的圆润自然, 却又锋锐无比, 敌手毫无招架之力,便饮恨于剑下。
岑熙面上犹带惊叹之色,等十七将长剑归鞘时方才回过神来,忙一礼道:“多谢道长相救, 如此剑术, 真是令在下叹为观止。”
十七口中说着无妨, 暗地里却有些不满——傀儡之身略显僵硬,况且长剑不是自己用惯的那柄,无论如何都不会如臂使指, 那种无法淋漓尽致的感觉让他十分憋闷。
然后他又给柳泽记了一笔。
也只是憋闷而已, 想要恢复到从前的状态还需要再等,而他等得起。
然而, 即使十七救了这一行人,他们的戒备也从未消失。修道者做夺人性命这种事做得如此自然,任谁心中都会怀疑一番,岑熙因救命之恩不好明说,随后赶来的老者却毫不客气。
“道长戾气太重, 怕是不妥吧。”
那老者也应是岑熙的同行之人,只是来迟了片刻。十七将长剑归入鞘中,倒也没在意老者的质疑。
“比起妖物,外面那群人才是真的邪道。”
人说妖物本邪,但比妖物更邪恶的,或许正是人类。杀人与除妖对十七来说并无不同,他所做的,称为‘斩恶’更为恰当,至于这‘恶’是人还是非人,就无关紧要了。
此话略过不提,即使外面有尸体,过会儿也被大雪掩盖了。在雪融化之前,一切都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没有痕迹,什么都没有。
危机已过,最后一批截杀者已死在十七剑下,对于岑熙等人来说,连日的追杀也算是告一段落了,即使这会儿在破庙里,他们也都安下心来,围着燃烧的火堆,倒也可以稍作休憩。岑熙试图转移话题来打破若有若无的尴尬,他收回因火焰燃烧而被温暖过的、恢复了些许血色的手指,轻声道:“不知道长接下来要去何处?”
“寒江城。”
话音刚落,饶是岑熙也皱起眉头来。他本就是寒江城人,路遇这位道长还被搭救,虽说他并不想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但无论如何,如今想来也太过巧合了。
“那么敢问道长……您去寒江城是要做什么?在下便是寒江城人士,兴许还可以帮衬一二。”
岑熙试探着问话,十七听了也知晓这人是什么意思,但他本就想好了说辞,也不怕别人戳破,便直说了要去城外那座高山上取凤羽草。
名为凤羽,自然是那株灵草形似凤凰尾羽,且颜色火红,如同涅槃的凤凰之炎,可入药。这东西不算太稀有,但前一百年是毫无作用的杂草,一百年后才算是灵药的材料,只可惜长到百年以后的凤羽草极少,但寒江城附近却有一株。
凤羽草制成的药物并没有多少人需求,但很不巧,岑熙需要这种灵草,凤羽草属火,若是经过特殊方式炼制,最终炼成的药物可让他至少十年无性命之忧。如今十七也直言他需要此物,却让岑熙头疼得很。
让他岑家跟这位神秘莫测的道长抢,胜算可不大。
“阁下需要此物?”十七道:“凤羽草虽说珍贵,对我来说却不是必需。”
“灵草我可以不要,不过既然公子在寒江城颇有人脉,贫道便求阁下一件事好了。”他毫不在意放弃了原本的‘目标’:“替贫道寻一柄趁手的长剑如何?如今这把,用着十分不习惯。”
如此,算是皆大欢喜。
十七施施然跟着岑熙一行人入了城,然后住进了岑家的大宅。寒江城内最大的宗门名为南华宗,在整片大陆上也是能排的上号的名门正派,而南华宗的宗主便是岑熙之父。
岑熙虽说体弱无法习武,但平日里对宗门之事还是十分关注的,偶尔也会帮父亲分担些事务,这次便是去与其他宗门洽谈。但门派势大,总有些人想要分一杯羹,仇家也好,路人也好,一路上没少给岑熙下绊子,幸好这孩子平安归来,才让这堂堂一宗之主放下心来。
因为‘救命之恩’,十七在宗门中也被奉为座上宾,他放弃了凤羽草,甚至还上山帮岑熙将那株火红的灵草采了回来,让南华宗上下十分感激,宗主亲自去内库寻找,将门内收藏的几把宝剑都拿了出来,任十七挑选。
十七说自己缺一把趁手的宝剑,倒也不假,不过他不需要其他的兵刃,他的剑在背包里好好儿躺着,只是不想拿出来而已。不过旁人的好意他也不打算拒绝,随意挑了一把,权当是南华宗给他的报答。
有需求的人自然比什么都不要的圣人要可信得多。
他在南华宗住了下来,每日饮茶赏景乐得自在。南华宗的继承人不是岑熙,而是他的妹妹岑钰,岑熙体弱,且寿数难永,自然无法成为一派之主,岑钰本应是无忧无虑的大家小姐,如今却舞刀弄剑,学着管理宗门,没有一刻松懈。岑熙心疼幼妹,但却无法替她分担一二,每每想到这点,他就更是痛恨软弱无力的自己。
他仍未忘记当初十七说了可治他的绝症,但十七没说,他也不好去问。岑钰在某日与兄长谈天时,听到那位客人有可能治好岑熙,便寻了个时间去找十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