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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时间,禁中殿前司公房。
展昭轻轻推开房门,只见不大的屋子里,安歌正挤在一三尺见方的狭小案几上,奋笔疾书。而他的案头除了不知哪里弄来的笔墨纸砚,还有整整几十本卷宗书籍。
安歌抬头见到展昭进了来,历时又有些局促不安的搓了搓自己衣袖,结结巴巴道:“展……展……大、哥……”
展昭向他微笑,温言道:“子厚不必紧张。”说着坐在一边,拍了拍安歌的肩头。
这些时日相处下来,展昭已经全然摸清了云川这个同门师弟的脾气。这个弓马精绝,武技可以和自己相教五百招而丝毫不落下风的青年,最怕的竟然是与生人交往,更恐惧同人相谈交际。若非亲眼所见,展昭决计无法相信,武技弓马如此冠绝的今科武状元,只要一见到生人便会顿时全身紧张出汗,若是有人注视于他,那顿时不仅连话都说不利落,更是腿都在发软。
据云川所说,安歌从小便有此癖症,这些年已然被□□的进步不少。若是当初刚进师门的时候,只要有三四个同门同时看他,立时便要进退失据腿软发抖。若是一个人落单在外举目不识,那顿时就心慌意乱泪水连连了。
琼林宴后,身为武状元的安歌理所当然的被派来了殿前指挥司。历来每次武科的一甲都会被编入殿前指挥司,在大内禁中担任班直侍卫一段时间以后,便会派往各路边军任参将。比起寻常边关军官几十年的磨堪,这般直接担任参将简直可算是平步青云了。
于是安歌就这般顺理成章的进了殿前司,成了展昭直接管辖的班直侍卫。
展昭为人厚道,自知道了安歌有这毛病,心中便有了成算。
他还记得安歌来殿前司报道的第一日一大早,他几乎是抱着开封府的门柱死活不撒手,说什么不愿一个人出门来殿前司,嗷嗷哭叫着求云川“我、我不去……行不啊?云、云师兄……要不……你、你陪我、去……去行不啊……”
云川才不管他一个八尺男儿抱着大门口的门柱呜呜哭得多么可怜,眉一挑,腿一抬,一脚就将他一整个人“砰”地踹出门去,一个“滚”字伴随着哐当的关门声回响在开封府整条后街上。
被踢飞出三丈,脸先着了地的安歌拖着一道鼻血的从地上爬起来,待看到整条街几十人都在同时盯着他看的时候,顿时腿一软又坐回了地上。
幸得就在此时,展昭从门里走了出来,手一托便将安歌从地上捡了起来,掏出块儿手绢儿递给他示意他擦擦鼻血,同时弯腰替他掸了掸衣衫上的灰尘,看他那可怜巴巴的模样,不由叹了口气,温声道:“子厚,展某今日殿前司当值,正要前去,不如同行可好?”
安歌一听,如得大赦,紧紧的抓住展昭衣袖。他在开封府住了近两个月,与展昭已然相熟。更何况展昭素来温和稳重,安歌同他在一起虽不如同云川在一起那般放松,但总算不会如自己见到生人那般紧张异常。
展昭几乎是拉着安歌的手将他一路带进了禁中殿前司。班直侍卫每日轮值的有一百零八人。到有大半在司内。见得指挥使亲自带了一个十分面嫩甚至有些战战兢兢的年轻侍卫进得院子,知道这便是今科的武状元,登时呼啦一下围了上来。
这一下安歌顿时脑子一懵,刹那间腿一软就要往下出溜,却只觉一股大力紧紧拉住他,展昭以只两个人听得见的声音嘱咐道:“子厚不必忧惧,便当这是那日武举考场便是。”说着紧紧拉住安歌的手。
安歌手上被他拉着,顿时惊惧之感有所发泄,只死命握住展昭的手,但听展昭道:“诸位兄弟,这位便是今科武举状元,安歌,安子厚。当日武举场上,曾与我一战平手。我知诸位兄弟都心中欲与之一较高下。只是大家人多,一个个来未免不公。是以今日我做主,咱们一场定输赢。我同子厚二人算一起,诸位兄弟尽可一起上。”
他此言一出,侍卫们同时叫好。展昭作为指挥使,功夫诸人虽都是心服口服的,但武人本能,总不能放下一较的心思。今日若是能以几十人撂倒了展大人和这个显然是初出茅庐、看起来就欠欺负的小雏鸟,就算不够光明正大,也决计能来场痛快。
展昭心中却是另有算计。他作殿前司指挥使多年,早就知道这群班直侍卫们的脾性。明白今日安歌若是不露一手镇住全场,以他那话都说得结结巴巴、动辄哭哭啼啼的软糯性子,必定今后要被欺负到死。
想他自己当初刚进殿前司,也是几十场比武较艺,放到了全部班直侍卫,才让众人心服口服听从他这个指挥使的。
可若要安歌直接与这许多人比武较艺,只怕这许多人围观之下,又没了云川那如有神助的威胁训斥,他连兵刃都拿不起来。幸得这许多时日,安歌倒是对展昭颇为熟悉信任,于是展昭便想出了这么个法子,两人并肩御敌,或能略减安歌恐惧生人一症。
展昭这法子果然好使,当日他二人在殿前司的演武场上与近五十个侍卫一场酣战,最后五十多个侍卫横七竖八倒了一整场,半个演武场被砸得面目全非。
安歌倒是头发丝都未曾掉半根。他当时看着倒了一地的侍卫,和尽数砸碎的场地器架,双手局促不安的搓着手中的枪杆,“展、展大哥……我、我不是……故意的……”
展昭看着今日算是把赫赫威名在整个殿前三司都立下了,本人却还懵懂无知的安歌,不由心中叹了口气,只恨云川和安歌二人,怎地就不能把性子匀上一匀。
不成想,安歌进了殿前司这许多日,全不似众班直侍卫每日在演武场切磋,除了跟随展昭轮值之外,便是躲在这乏人问津的小书房整日整日的不出来。
展昭今日前来便是来看看他到底在做些什么,如今拿起书桌上的一册安歌刚刚书写罢的卷策一看,登时怔住了。
“《玄宗实录》……”展昭诧异。他见那笔记与云川的十分相似,只不过云川的笔迹中多了几分犀利锋芒,而安歌的笔迹则更加圆润含蓄。“……这……不是富大人让雁回和司马兄在修的前朝史籍……?”展昭问道。
安歌揉了揉耳朵,抓紧了笔道:“是、是啊……”
展昭一挑眉,“那子厚如何也在撰修?”
安歌挠了挠头,十分认真道:“师姐说这种不动脑子的体力活计比较适合让我这种脑子还没长好的小师弟来做……”
展昭:“………………”
就在此时,一个小太监急匆匆进了门来,“展大人!安大人!官家召见。”
安歌一脸懵懂看着展昭,展昭倒是一怔,全不知出了何事。
他平日在宫内人缘颇好,那小太监上前一步压低声音,道:“王公公让小的告诉大人,陈州赈灾不利,灾情恶化,流民激变,官家大怒。两府相公都在垂拱殿议事,刚刚云大人和司马大人也被召去了。要展大人和安大人都小心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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