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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驸马爷在一旁垂头丧气了半天，发现儿子和闺女都很淡定的样子，默默收拾好情绪，探头过来问。
萧棠不给看，她猫瞳儿打转着，“我和哥哥之间的秘密，不可以告诉长辈。”
萧驸马爷感受到了被辈分支配的恐惧。
小棉袄不暖和了，萧云亭非常心酸，只想找夫人抱头痛哭一场，然而安乐长公主此时正在慈宁宫中。
选秀在即，安乐长公主时常回娘家，一呆就是几个时辰，和她的老母亲陶太后两个人躲在内殿商量着怎么阴人。显然计划已经可行，安乐长公主回府时春风满面。
“太后娘娘会派贴心人伺候你，你有什么话就跟她说。总之没得怕的，该如何就如何，以后的日子不知道，但现下那些秀女没有一个可以让你不快活。”安乐长公主跟萧棠鼓劲。
萧棠其实从一开始就没单算参加今年的选秀，这也是先前萧家急着和许家议亲的原因。
萧棠看着受宠，万事有皇帝相护太后纵容，可她心里清楚，若真嫁给哪位皇子表哥，她就首先是皇子妃，而不是明玉郡主。皇子妃得顾全大局，明玉郡主却可以作天作地。
天地良心，她原本是真想当一个安静本分不作妖的好郡主的。
明玉郡主要去选秀了，这消息在京城的权贵圈里热热闹闹传开。
这日下朝，萧云亭正背着手优哉游哉准备上自家的马车，就见得内阁首辅冯恩过来跟他打招呼。
简直稀奇，平日里如同冯恩这样的老臣最是看不上萧云亭这种朝堂蛀虫的。萧云亭端详着他，看他有什么戏唱。
“恭喜驸马爷，一女百家求啊。”冯恩笑呵呵道。
什么一女百家求，这不是折腾了半天没嫁出去，准备走后门让皇家接盘么。
果然吐不出什么象牙来，跟他的孙女一样不讨喜。
许仲达也“恰巧”路过，抚着美髯跟上一句夸赞，“传闻不少寒门子弟都争相效仿驸马爷，驸马爷名声斐然，真是可喜可贺。”
效仿您靠夫人的裙带关系升官发财，再生个带福的女儿添光加彩。
因为许晏清和冯秋水那桩小儿女的恩怨，冯恩与许仲达从来不对付，但是在这个时候，倒是颇有默契地一人一口唤萧云亭“驸马爷”，仿佛忘记了他好歹也是户部尚书。
萧云亭面上倒是看不出怒气，他坦然地站立着，萧萧落落，宛如神仙人物。
被几句话“驸马爷”一唤似乎还颇为得意，被那两位明捧暗讽后沾沾自喜自卖自夸，“承让承让。学我者生，似我者死。”
冯、许二人对视一眼，皆嫌弃巴拉地偏头。
论不要脸，舍萧驸马爷其谁。
……
萧棠选秀那日，长公主府上上下下都颇为重视，里里外外都跟她打点好，生怕她受一点委屈。
就萧棠一个人轻轻松松，她自在地上马车，好像跟寻常进宫看望陶太后一样，想了想还侧出半个身子跟安乐长公主说道：“娘，过几日回来我想喝乌鸡汤。”
这个时候了，还想着吃吃吃。
安乐长公主本来还有些惆怅，此刻简直想敲萧棠额头。
萧棠挂在马车门边笑嘻嘻的，萧湛上前两步，替她放下帘子。
“哥？”
萧棠唤他一声，抽抽自己的手。
萧湛如梦初醒，顿时放开不知何时攥住的她手掌。
“一切小心。”他语气听似淡淡，只略微带仓促。
马车往皇宫去。
一直躲在安乐长公主身后的萧云亭突然“呜”出声，“夫人，若是我们家明玉真有一天嫁人了，我会哭的。”
安乐长公主拭着眼角，“明玉小着呢，想那么远的事作甚。”
这对老夫老妻在抱团安慰彼此，就忽略了角落里的儿子。
萧湛抬起手掌，缓缓地感受，眸底笼着黢黢深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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