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中篇】占梦者04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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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这是一条狭窄而幽长的走廊。
两侧是一扇接着一扇紧密相连的栅格纸门,沿着不断延伸的通道一眼望不见尽头。或明或暗的光从纸门里透出来,隐约可见里面活动的人影,仿佛在播放一幕幕哑剧。
女孩如漫步在展览馆般,走过一扇扇纸门。她时而驻足,微微拉开一扇,从缝隙里欣赏门里变幻的画面,发出一声轻笑。
突然,身侧门里溅开一大蓬血花,隐约还透出少女痛苦的尖叫。
她微微一怔,向前方看去——从这里开始,完整的走廊变得支离破碎了。
女孩兴奋起来。她如一只欢快的小鸟,跳跃在断裂的地板上,像在午后闲暇玩一个跳格子游戏。
这段破碎的走廊并不长,很快便能看到前方重新变得完整明亮的地方。
但她并不想去那里。顺着那些偏离道路的地板碎片,她前往下方,仿佛沿着崎岖险峻的山路走下深渊。
她终于到达了渊底,找到了自己的目的地。
哎呀哎呀,这可真是——
披着青色羽织的纤细身影不知从何处跃下,挡在了前路。
【这里禁止通行。】
女性柔美的面庞上混合着少年人的英朗和杀人者的冷漠,形成让人陌生的别具魅惑的笑容。对方微笑着,手中雪亮的长刀直指,止住了她想靠近的意图。
【小妹妹,别作死。吵醒了那东西,我们可都要死在这的。】
女孩紧紧盯住,指向自己的刀尖。
那把刀突然毫无预兆地刺了过来。
她脚下的地面,也突然毫无预兆的同时坍塌。
她迅速坠落下去,仰头望向不断远去的人影。对方收起落了空的刀,俯视着她,神情淡淡。
那抹青色的影子很快被漆黑的夜空吞没。
她轻轻落地,脚下荡开一圈涟漪。
燃烧着白色蜡烛的莲灯漂到脚边,她俯身捞起,指尖拨弄着摇曳的烛火,露出回味的笑。
——前辈,这可真是个不得了的秘密。
*****
……头好疼。
流歌望着天花板,在思考一个问题。
明明自己是那么健□□活的一个人,即使审神者是个宅属性的职业也从未忘记锻炼身体,为什么,却三番五次的病在床上?
她是得罪了哪路神明吗?
头好疼,里面要炸开似的疼。
一定是睡太多的原因。她这样想着,便使劲撑起身子。
山姥切这时端着托盘走进屋里,见审神者已坐起身,正龇牙咧嘴地活动着脖子和肩膀,“主公,怎么起来了?”
“总躺着,身子要僵了。”流歌皱着眉说。
她正闭着眼使劲按着脖子后面的风池穴,听到对方走近的脚步声。再睁眼时,面前递来一只药碗。
“……”
流歌盯着这只散发着热腾腾怪异味道的碗几秒,又抬头恳求地望向耐心举着碗的付丧神,“不能过一会再喝吗?”
“不行。”山姥切拒绝的很干脆,“必须趁热。”
“可是很烫啊……”
山姥切盯着女孩可怜兮兮望着他的眼神,沉默了下,收回碗,低头轻轻吹散上面的热气。
……这个结果倒是始料未及,她本来只是耍赖而已。望着对方一丝不苟地帮自己吹凉汤药的样子,流歌把脸半埋在被子里,心里暗暗的想:这病生的值了。
待碗里的温度明显温和许多后,山姥切把碗递了回来,“可以了,再凉就不好了。”
“哦……”流歌乖乖接过,有点心不在焉地小呷了一口。
也不是那么难喝嘛……她的目光还停留在眼前的付丧神身上,有些晕乎乎的想。
喝完药,山姥切递来一块糖果。也不知道这帮付丧神是从谁那传播开的,都以为虽然他们的审神者怕苦怕吃药,但只要给块糖就好了。流歌接过,这还是块芒果口味的水果糖,金灿灿的外包装纸还挺好看的。她握紧手心里的糖,暂时没舍得吃。
“身体好点了吗?”
“还行,就是头疼。”
山姥切看她皱着眉揉自己的太阳穴,那样子是真的不舒服,迟疑了下,问道,“需要帮忙吗?”
“嗯?可以吗?”
“把手伸过来。”
女孩乖顺地伸出手,他接过,微微怔了下。
这只手依然很凉,在被子里捂了那么久都没能捂热一点,就像……两个月前,他握住的那样。
他望着那截皓白的手腕,纤细得让人有种一掐就能断的错觉。从她上次重伤到现在,过去这么久了,烛台切用尽绝学,也没能喂胖她。那个伤理论上是痊愈了,但毕竟伤到内脏,会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连医生也不敢保证。
两个月前就是他来迟一步,眼睁睁看她被刀剑贯穿;这一回,又是自己,她离开部屋的时候就应该追出去送她回去……
山姥切收回心神,按住审神者伸来的这只手的拇指和食指之间,微微使力。
“这样能好点吗?”他抬头询问她的意见。
“嗯……”流歌含糊应了一声,把脸再次埋到被子里。
她哪知道会不会好点啊……她现在脑子里都一团浆糊了。
其实也不是没有过亲密的接触。她知道自己乱睡在观测室或者院子的时候,对方不止一次把自己抱回卧室过;遭遇危险的时候,他也不止一次护住过自己。
但眼下这种情况,俩人独处,没有遭遇危险,她也清醒着——
好像……还是第一次。
流歌把脸埋得更深点,只留一双眼睛盯着对方垂着眼认真帮她按压穴位的样子,感受到他微温的指尖和手上的薄茧,耳边的心跳声就如那夜看烟花般清晰。
她再次暗暗的想:这病生的真是太值了……
“别的地方还需要吗?”收回手,山姥切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