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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姐……”石中玉愣愣望着远方的山脉,那和他们之前所见的任何山峦景色都大相迥异,所以他的声音也有些不安和迷惑,分不清是在叫谁,“你刚才念的咒语……是什么来着?”
“什么咒语?”赵青刚脱口而出,就想了起来,“般若……”
一阵忽然掠过的寒风中,苗若兰猛地摇了她一下,令她把后半截话咽了回去。
“姐姐,你看那里……”那个从接受了自己穿越的事实后就分外冷静、几乎不像个十七岁少女的女孩,突然露出了激动的神色,指向和他们之前面对的相反方向的手指也微微颤抖着,“那是……玉笔峰啊!”
赵青惊讶而恍然地转了个身,跟石中玉一起仰头,注视着那几乎直刺云端的孤秀山峰。
“这就是玉笔峰啊……”
辽东,长白山,玉笔峰。《雪山飞狐》主干剧情的发生地。
只是不知道,现在的时间……
“兰兰!”赵青急促地问,“你爹和胡大哥就是在玉笔峰上比武的吗?”
苗若兰却马上摇头,道:“是另一座山峰,在玉笔峰旁边。”
她也是苗人凤娇生惯养大的,几乎从来没出过家门,哪说得清东南西北。但石中玉转着圈张望了一遍,就指着离他们最近的山峰叫道:“那不就是这里!”
这附近山峦起伏,但能与玉笔峰比高的,确实也只有这一座。
三个人毫不犹豫地沿着那条山道飞奔而去。
对赵青来说,穿越任务什么的,其实远比不上眼前这两个和自己朝夕相处了好几个月的孩子重要。而对石中玉来说,如果让他选择是马上回家还是先帮助小姐姐,他也会肯定地选后者。
而苗若兰呢?
她是否重新燃起了希望?
※别※再※耍※我※分※隔※线※
山道曲曲弯弯,穿过密林。三人只顾着前行,几乎没有发现越来越暗的天色,直到走出林间,才看到一轮圆月早已升起在东天,就挂在面前的山峰角上。
赵青这时才意识到不对。所谓“望山跑死马”,看上去近在咫尺的山峰,实际的距离要比想像中远得多,这事她是知道的。但听了苗若兰的话之后,他们已顾不得太多。
所以他们现在,就像赵青那个世界的脑残驴友一样,没有带任何装备就深入山林。而且,他们也已经大半天没有吃过东西、喝过水。
“兰兰,我们……”
赵青刚刚开口,就发现苗若兰仰着头,定定地望着那轮月亮,丝毫没有听她说话的意思。
“十五……今天是十五……”苗若兰喃喃自语着,下一刻,她转过头抓住赵青的手臂,“姐姐,你知道吗?我爹爹和胡大哥相遇那天……我从山上跳下去那天,正是三月十五啊!”
“所以,你的意思是……”赵青望着那一片壁立千仞的山峰,和山脚下嶙峋交错的乱石,尽力拉住了想就这样冲过去的苗若兰。事到如今她只能打消劝这姑娘先找地方休息补给的念头,毕竟苗人凤和胡斐到底是在山上、还是在山下,都事不宜迟。
“兰兰,别冲动,听我的,我们先绕路上去,说不定还能赶上……”
赵青的话没有说完,苗若兰已经又开始飞奔,仿佛她才是三人中武功最高的一个,仿佛这将近一天的疲劳与饥渴都不存在。
……
但他们还是什么都没能赶上。
月光亮亮地照在山顶的雪地上。尽管在这终年严寒的地方,积雪已冻得比石头还要坚硬,但他们不必仔细观察,就能看到那些深陷的脚印与长长的印痕。零乱的迹象似乎在诉说着这里曾经发生过多么激烈的打斗。
而这也正是苗若兰上一次赶到的时候,所看到的景象。
希望再一次被无情摧毁的女孩,跌坐在雪地上,却颤抖着发不出任何声音。
赵青绞尽脑汁想说点什么,还没想出来,身后石中玉已越过她走上前,有点僵硬地揽住苗若兰的肩膀。
“小姐姐,你……你哭吧,哭出来会好过一点……”
苗若兰还是没有出声,也没有流泪,像是怕冷一般把身体往石中玉怀里缩了缩。
赵青咳嗽一声,也过去抱住了她,顺便瞪了石中玉一眼。
——这倒霉孩子,还真会讨女生喜欢呢。
“兰……兰妹?”
一个沙哑的声音令赵青一惊,她都没发现这山顶上居然还有别人,但苗若兰马上全身一震,几乎从地上跳了起来。
“胡大哥!”
三人一齐循声望过去,就在被突起的山石掩住月光的地上,横卧着一个人影。确切地说,简直看不出是个“人”来。
那一身衣服臃肿而零乱也就算了,为什么整颗头也是毛蓬蓬的一团、不像人类倒像什么大型猛兽啊?这谁的打扮这么非主流啊?
……哦,胡斐。
胡斐???
赵青后知后觉地领悟了苗若兰那一句“胡大哥”的含义,连忙跟着她一起跑上前,仔细打量这位他们打算拯救的人物之一。
“胡大哥!”苗若兰又叫了一声,不顾一切地把那颗大型猛兽一般的头颅抱在怀里,原本沉寂的泪水也夺眶而出。
赵青又咳嗽了一声,这下她没法看到大型猛兽的相貌了。石中玉也咳嗽了一声,意义不明。
“兰妹,兰妹!”大型猛兽胡斐同学看上去比苗若兰还要激动,虽然很费力但还是反手和她拥抱,不住地重复着,“你没死……原来你没死……”
苗若兰含泪笑着,摇了摇头:“没有,我好好的。胡大哥,你没事吧?”
“我……咳咳,我也好好的……”胡斐很显然是在逞强地撑起身体,靠在山石上,就再也动不了了。苗若兰担忧地上下看了一遍,发现他除了衣衫布满了磨破的痕迹,双手十指都已鲜血淋漓。
“怎么回事?你、你伤得重不重?我爹爹呢?”
在听到最后一个问题时胡斐全身都是一僵,然后,逃避般地转开目光。苗若兰只凝望了他片刻,就不需要他回答什么了。
“你杀了我爹爹?”
这确实是一个合理的推断。既然原书的结尾设置了那样一种两难境地,单从人类最原始的求生欲望来说,胡斐当然会选择自保。
他没有错,但他也大错特错。
没有人能在杀死心爱的女孩的父亲之后,还能面对女孩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