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时光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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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了。”

云雀恭弥挥拐斩断了袭击过来的锁链，三叉戟的冷芒几乎同时而至。门口不知何时已经站立了一群穿着黑色礼服，头戴高帽，脸上缠满绷带的家伙。

阴森得不像活人的气场。这就是黑手党界仲裁罪犯的执法者。云雀恭弥半阖眼眸露出兴奋和凌厉，凛然的杀意隐没在漠然的面容下，他一勾唇角轻微不屑。说到底也不过是不能够以真面目示人，永远活在阴影里的傀儡罢了。

既然还属于人的范畴。就不妨碍自己将这群家伙通通咬死。

两个人第一次面临同样的敌手，身体状态都称得上极其糟糕。却如同有过千万次类似经历般对视了一眼，一同扬起灼人的，带有血腥气的笑容。

“呵。”云雀恭弥闭一闭眼眸，战意在眼中盎然升腾，“你这幅没精打采的样子，不如退后将猎物交给我。”

“哦呀哦呀。为了近距离欣赏恭弥作战的英姿，自然还是跟你一起并肩作战为好。”六道骸从容不迫，近乎优雅地走上前与对方比肩站立。三叉戟上霎时燃起阴冷的紫色斗气。

——战局已定。

事后。

Reborn无表情地看着两人靠着墙边坐在一起，六道骸将脸颊埋在黑发少年的颈间，靛发衬着苍白的脸色，显出几分精致的柔弱来。“恭弥，我好难受……”

云雀恭弥自然好不到哪里去。最后近乎失却意识全凭战斗的本能，伤痛和疲惫铺天卷地涌来，他只是任由对方做出这种类似撒娇的动作，低哑地开口。“乖。”

便陷入了昏迷。

这次变成六道骸改让对方倚在自己怀里，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抚上人的脊背。卸去了往日惯性虚伪浮夸的表象，异色的眼眸温柔而专注。

“我马上就会带着手下离开这里，未来很长一段时间也都不会回来。”六道骸轻拂去黑发少年嘴角的血液，从未想过会得偿所愿的极度喜悦——情感如高热将他吞没。“等会医疗队过来还请你们救他。那些复仇者都死了，并且死无全尸。”他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不会有人知道恭弥帮了我，也无关彭格列。”

六道骸玩味地看了眼角落里因爆发了身体的潜力而疼得昏过去的沢田纲吉。Reborn知道，那是漫不经心的，不再将竞争者放在心上的眼神。

“那么，再见了。彭格列。”

Addio,mio amante.

……

生活再次变得风平浪静，在瞬息间恢复到往日最惯有的样子，就像投石入海，也如浪花翻起后融入回水中。云雀恭弥在病房中醒来时，头顶是白色的天花，睁开眼茫然地眨动了一下。

时间拔足而逝。

六道骸一如既往地在云雀的梦中散步，两人一如既往地很少进行交谈，每一个抬头的注视都是默契的私语。不同之处在于他们偶尔会拥抱，亲吻彼此，在幻境中不变的春天和风中陷入真实的沉睡。不约而同地将伤痕和往事埋入风中，云雀没有询问对方去了何处，在躲避复仇者的追捕时又是否受伤。六道骸也不再关注彭格列的第十代，并盛的生活又还能称上安宁吗。

无所谓过去也谈不上将来，光阴就这样缓慢又相当迅速地流逝着，车轮碾过时的尘嚣滚滚，终将消散在空气中。

沢田纲吉渐渐变成了学校中新的风云人物，随着气质出挑，这个少年温文俊秀的面容在人群中变得颇受欢迎了起来。山本武成功在棒球大赛上打出了全场最高本垒打，帮助队伍取得了第一名。狱寺隼人似乎沉稳了一些，眉间平复了些许暴躁和冲动，三个人依然热闹地群聚在一起。

又在群聚。云雀恭弥漫不经心地打了个哈欠，居高临下地从窗户边看着他们训练的活动。

无事可做的Reborn便按下机关，通过密道出现在风纪委员的办公室，平静地喝着他那杯加了三倍糖的意式咖啡。阳光温和地洒落到室内，树影婆娑间的微风，地板上熹微投落的暗影，这种时候，Arcobaleno便放下了他天真无害的伪装，目光看向窗外，又像沉浸在某个深远回忆中不知道想些什么，漆黑的瞳仁幽邃而波澜不惊，违和地显出了真实的，属于“世界第一杀手”危险成熟的灵魂。

仿佛注意到云雀恭弥的目光。这位家庭教师举枪微笑，无声地对着少年的方向做出开枪的手势。他甚至饶有兴味地做出拟声的口型。

‘砰——’

被极端危险的气息锁定，绝非是错觉。但云雀恭弥却不再像第一次那样迅速跳远，皱眉戒备地握拐。他伸出一只手臂，扬起下颌示意对方跳过来，这位只有40CM的婴儿轻巧地在他手臂上落稳。在Reborn目不转睛的注视中，第一次帮对方整理了一下被风吹歪的卷曲鬓角。

并盛的风纪委员长在不参战的时候，总是显得感情.色彩淡薄。高高在上的，不被人接近的孤傲浮云。

但对于婴儿和动物却意外的温柔和耐心。比如那只叫着“Hibari，Hibari”扑棱翅膀飞进来的黄色小鸟，乖巧地呆在云雀头顶一动不动。仿佛那里才是它的窝。

云雀恭弥容色上的冷淡折去了半分，似是笑了一下。

“这样就顺眼多了。小婴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