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Chapter 16 (第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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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吉猛地扭头看我。

“我开玩笑的。”我说。

福吉依旧是心有余悸的样子。

我说的是黑巫师们的处理方式，新首领上任时会毫不犹豫的处死前任首领的追随者。当初萨拉查当上黑暗之主后也杀了不少人。白巫师要更温和一些，我们会假装犹豫几天，然后再处死他们。

有时候阵营真的不代表什么。

我们走到西里斯的牢房前，这里和其他牢房一样破烂，一条渔网似的破毯子扔在冰冷的石床上，地上还有一个空了的缺口瓷碗，里面剩余的浑浊液体不知是因为放久了还是原本就这样。福吉试图询问摄魂怪更多细节，但看起来他们沟通不良，最终他也只能徒劳的在窄小的囚室里转了几圈，然后眼巴巴的看着我们。

我有点喜欢上魔法部部长了。相比于白巫师会议时那些每个都觉得自己能带领白巫师走向辉煌，就等格兰芬多赶紧死的家伙们，他简直可爱的让我想亲吻他的发顶。

这句话没有讽刺他身高的意思，我只是很喜欢他仰头看我时水汪汪的眼睛，十分令人心生怜悯……我是说，怜惜。没错。

“有什么发现吗？”我问。

邓布利多注视着石床旁边墙上的刻痕还有被丢弃在地上的报纸沉默不语。我回头问摄魂怪：“他是大概什么时间越狱的？”

摄魂怪以一声抽气声回答了我，福吉立刻紧张的抓住了口袋里的魔杖。我不在意的抽出一点记忆扔给它，它把那些银白的记忆吸入兜帽下，过了两秒，发出一声十分恐怖的哀嚎，像一块突然被风吹起的破布那样消失在我们眼前。福吉受到了更大的惊吓，他慌忙走出囚室去安抚那些聚拢过来的摄魂怪，我都能看见他脑门上的冷汗流进了脖子里。

邓布利多被这声音惊醒，回头看我。

“五分钟自由时间。”我一边说一边弯腰抚摸了一下石床：“现在，让我们看看发生了什么……”

短暂的时空碎片被从时间长河中抽取，以幻影的形式重现。我根据魔力残留调整了时间，很快，我们看见一个泛着淡淡白光的透明人影从床上坐起来。他警惕的看了看栏杆，然后身体一矮，突然变成了一条脏兮兮的大狗。狗在牢房里转了几圈，有些暴躁的冲被丢在地上的报纸呲了呲牙，转身从栏杆缝隙里用力挤了出去。我的魔法只笼罩了囚室，幻影一离开就消失了，不过已经足够让我们明白西里斯是怎么越狱的。

他居然就这么以阿尼玛格斯的形态从这里离开了？！

梅林啊，他们十分有创意的让摄魂怪来看守监狱，然后更有创意的什么防护魔法都没加？！还是说现在的阿尼玛格斯咒已经发展到能够使变形者无视一切魔法的程度了？！

福吉已经应付完了摄魂怪。他没有察觉到我在囚室里做过什么，我也不能去问他到底对摄魂怪有怎样的误解。即使是这群破袍子最强大的时候它们也没长出过眼睛，魔法部居然就放心让一群以别人灵魂为食的瞎子看管监狱，而且这么多年才有一个人越狱——他们是依靠梅林的祝福活到现在的吗？！

“格兰芬多阁下，您……做了什么？”福吉有点艰难的问，还在担心的不停看着门外的摄魂怪。

“给了它一点愉快的记忆……可能有点愉快过头了。”我答道：“别担心，它很快就会恢复的。”

福吉的表情让我有点怀疑我刚刚做的不是把一段记忆抛给摄魂怪，而是掰开它的嘴强制往里面塞了十只守护神。他掏出手帕擦着脸上脖子上的汗，真难为他在被摄魂怪环绕的时候还能出一身汗，我都觉得手指冻僵了。

这时邓布利多站了起来，在福吉期待的目光下十分从容的说道：“我会关注他。”

这一句普通的话让福吉放下了什么重担。他重重叹了口气：“魔法部的傲罗们已经全部出动，翻遍整个英国的寻找他……也许我们很快就能找到他，让摄魂怪给他一个吻，这是他应得的……”

他絮絮叨叨的说着，把手绢塞回了兜里，带着我们向来时的壁炉走去。两侧的囚室里依旧传出各种尖叫和梦呓，因为刚刚的摄魂怪骚动，他们看起来比我们进来时要没精神一些。我没有关注囚徒，而是看着每一个我以为应该隐藏着魔法阵的角落，那些粗陋的石墙原来并不是起遮掩作用——它们压根就是破石头垒成的！

一声怪笑夹杂在各种乱七八糟的声音中并不显眼，直到他以一种让人别扭的方式叫出我的名字，我才注意到这个特殊的囚徒。他看起来比其他囚徒更加疯狂，满脸的血也不知是怎么弄的，已经干在了脸上，随着他的说话，干涸的褐色污渍簌簌落下：“格兰芬多，是你，我认得你！”

“很遗憾，我并不认识你。”我停下脚步。

他瞪大了眼睛，用那双让我觉得有一些熟悉的灰色瞳孔注视了我几秒，突兀的收敛了所有表情：“我诅咒你，格兰芬多，你将——”

在他说出诅咒之前，我已经猛地用力一拳揍在了他脸上，这时候福吉才刚刚挤过邓布利多的身边。他停下了脚步，受惊的看着我。我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有点抱歉：“抱歉，阻止诅咒的其中一个方法就是让他无法开口说出诅咒内容。我大概是……习惯了。”我看了一眼不幸被我打昏的囚徒：“等他醒了，请替我道个歉。”

福吉的手帕又一次派上了用场。

我把手背上沾到的褐色污渍洗去，想了想，干脆用水把那个囚徒的脸也洗干净。他的皮肤苍白，嘴唇也是灰白的，但洗干净脸后五官其实还不错。而且，我得承认——他的脸有一点面熟。

一千年的时间，无数次的灵魂重组。我从来不是个拼图好手，我的记忆曾有一段时间变得相当混乱，后来又在更漫长的时间重新找回，这期间如果我不小心忘了什么也很有可能。我记得他的眼睛，非常特殊的灰色，但对他的五官却缺乏一个决定性的记忆片段。所以我只仔细看了他一会儿，把他的脸记在脑海里，然后像什么都没发生似的和他们离开阿兹卡班。

重新回到魔法部办公室的福吉显然放松了很多，他瘫坐在椅子上，缓了一杯热可可的时间才有力气和邓布利多谈话。我无意参与他们的谈话，所以趁这时间把没来得及细看的魔法部大厅重新打量了一遍。在来的时候我没有察觉到魔法波动，我以为所有魔法阵都被好好的隐藏起来了，但经历过阿兹卡班之后我开始怀疑自己的想法。我花了一点时间仔细探查了魔法部大厅，并不算太意外的发现这里竟然真的毫无防护。也就是说如果有人打进来，大厅的存在意义仅是提供一个宽敞的战斗场所而没有任何其他作用。

这还是我第一次真正意义的意识到一个不处于战争年代的时代是怎样的……放松。

我从口袋里摸出一枚硬币，准确的把它弹到男巫的左脚尖上。它危险的打了个转，还是贴在了那里。我学着在这十几分钟里每一个向许愿池扔硬币的巫师那样闭上双眼，默念自己的愿望。

——但愿魔法部大厅永远不需要防护魔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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