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Chapter 14 (第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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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扔开剑，掰开狮鹫的喙拯救出自己的胳膊，最后低头看着那个刚刚诞生的小生命。他只有我小臂长，好像一只没毛的耗子，两只软软的肉翅被粘液和鲜血粘在身体上，连眼睛都没睁开。
我只来得及看了这个小家伙一眼，就被他冲过来的父亲顶飞出好几米。
……棒极了，如果我是一个画家，我会把这一幕画下来，并起名叫做【一个成功给狮鹫接生的英雄生命终结的一刻——他被快乐的父亲折断了脊椎】。
那边重聚的一家三口正在互相舔着伤口，这边可怜的我仰面躺在坚硬的岩石地面上，猜测我到底断了几根脊椎骨。这温馨的一幕直到半精灵们反应过来才算结束，他们一拥而上，我不得不自己爬起来以免被他们挤死。
“好了好了，我没事。”我拍了拍身上的灰，把围拢的半精灵们驱散开：“看在梅林的份上，给自己找点别的事做好吗，除了围在这里夺走我最后一点空气之外？”
一双双闪亮亮的眼睛离开，我重新走到狮鹫一家三口面前，用治愈魔法小心的让雌性腹部的伤口愈合。她温驯的低头磨蹭了一下我的手，雄性配合的低头也蹭了蹭，发出一声相对悦耳的鸣叫。
“让我看看他。”我说。
雌性小心的张开翅膀露出蜷缩在下面的小家伙，他趴伏在母亲的皮毛中，身上的粘液和血迹已经被舔干净，湿漉漉的浅色绒毛让他看起来比刚出生时可爱得多。我伸出手指轻轻戳了一下他的额头，他动了动，一双澄澈的眼睛睁开，好奇的注视着我。
然后一口咬住了我的手指。
……显然，这个小家伙继承了他母亲的性格。
一阵风拂过，一只体型格外庞大的狮鹫落在旁边。他收拢了羽翼，用喙轻轻啄了一下我的肩膀。我转头去看他，他歪了一下头，一个平和的声音从我脑中响起。
“谢谢您，格兰芬多阁下。”
“没什么。”我试着把手指往外拔，小家伙死不松口，整个被我从他母亲翅膀下拽出来一截。
“他很喜欢你。”狮鹫说。
“显然，不管他是咬了我还是拍了我一爪子，你都会这么说。”我弹了一下小家伙的额头，他依旧不松口，明亮的眼睛只知道盯着我的手，好像那是什么美味似的。我暂时放弃了这个工作，用空着的那只手拍了拍狮鹫的脖颈：“我也很喜欢他……我会与他签订契约，履行承诺。如果这就是你想要的。”
狮鹫后退一步，垂下了头：“请原谅，您的誓言的唯一能拯救我族人的方法。我们已经失去自由太久，无法继续等待下一个千年。”
“我明白，谁能把属于天空的种族约束在地面上呢？”我笑了笑：“这可比千年前差劲，我记得那时候你们的族长可是直接冲上来给了我一爪子……”
“我们已经失去斗志很久了……一千年来，新生的孩子们甚至没有见过真正的天空。”狮鹫环视周围的族人，最后看向我：“当我的祖先与格兰芬多签订契约时我们曾有约定，如果有一日格兰芬多无法战胜我们，那么我们将离去。现在……”
“别这样，我还没老到打不赢你们的程度。”我瞥了一眼小家伙。很好，他还在努力咬着我的手指：“……当格兰芬多庄园重新开启，你们可以离开。”
“非常感谢。”
我把划破的手腕凑到这个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的小家伙面前。他贪婪的舔着我的血，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他身上的绒毛生长，喙从半透明变成浅黄色，指甲从脚趾中探出小小的一点。我念出古老的誓约，向他敞开我的心灵，包容他懵懂的意识在我的精神世界中翻滚。契约签订的一瞬，他发出稚嫩的叫声，努力张开翅膀昂起头，可惜全身蓬松的软毛让他所有的气势都变成了可爱。我戳了一下他的额头，他被我戳了个跟头，半天没爬起来。
他的父母不舍的走过来挨个蹭了蹭他，温顺的垂下头退后。狮鹫族长始终注视着我，见我把小艾维斯塞进衣领他才低下头，和其他狮鹫一起垂头送我离开。我走出狮鹫领地，一眼就看见伊兰尼站在那里等我。
“您要让他们离开吗？”他问。
“我还没有问你，他们怎么会留下来？”我问。千年前我的叔叔们追随先祖离开时已经放开了所有契约，除了半精灵这种自给自足活在哪里都无所谓的种族，格兰芬多的眷族们都已经离去。我以为狮鹫早就离开了，没想到它们竟然一直留在领地里，和格兰芬多庄园一起被放逐了千年。
“亚当不相信您已经死亡，所以他留下了，追随着他的狮鹫也留下了。”伊兰尼说：“但是……他没有等到您回来。当他死后，他的后代们试图离去，可无法突破格兰芬多庄园的结界。”
亚当是狮鹫首领，艾维斯就是他的孩子。那个可笑的一根筋的大家伙，他居然相信我没死，还让他的种族因此被囚禁千年。
我揉了揉小艾维斯的脑袋，他睁着黑豆似的眼睛看着我，打了个响亮的饱嗝。每个格兰芬多只能拥有一头狮鹫，从生到死，绝无例外，除了我。这个小家伙完全不知道他被当成了交易手段用来换取其他狮鹫的自由。
那个骄傲的种族终于为了自由低下了头。
“阁下，我有一个疑问。”伊兰尼忽然说。
“说吧。”
“您今天的流血量已经超出了巫师可接受范围……不会死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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