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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即,黄公子快步出门,却见一鹤发童颜老者垂手立在门前。
黄公子已经是垂暮老人,眯了眯眼睛,仔细打量了一下,猛然喊道:“哎呀呀,老仙长,原来是你啊!一别数十年,你可还好?”
见黄公子认出了自己,来人连忙屈身跪拜,口称:“师傅万福,一别百年,徒儿来接您了。”
黄公子不明所以,上前搀扶起老道长,问道:“你这话是何意?”
老道长微微一笑,拱手道:“我当年说过,五十年后再来寻你,如今五十年之期已到,我来了。”
不等黄公子说话,老道长开口说道:“师傅,你非是凡尘之人,乃是太上老君手中的金刚琢,因受了日精月华,修炼人形,只是奈何你贪恋凡尘,羡慕那人间情爱,故此,一直未曾列入仙班神籍,老君有心度化你,所以才将你贬入凡尘之中,让你体验一番人间滋味。”
老道长顿了顿,接着说道:“至于那黄大爷乃是老君的坐骑,一头青牛,而你未曾修出人形之前就一直拴在青牛的鼻子上,故而,他对你心生怨恨,你被贬下凡尘他也就跟了下来,那日也正是老君亲自下凡擒拿。”
老道长把话说完了,黄公子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那老道长却继续说道:“你上一世本是一名山野少年,自幼与一女子相爱,但奈何家境贫寒,只好将你送进了道观之内修炼,好在你天资聪颖,年纪不大便是道家高人,收下了我为徒,只是你心中放不下牵挂,一心想要找那女子,半百之年时便放下了一身修为,与那女子过了一世夫妻。”
“虽是过了一世夫妻,可你们之间缘分未尽,你断言来生还能在见,故此,投身轮回,而师傅您也断定了有此一劫,安排我前来搭救。”
说完,老道长又是上前叩拜,道:“师傅,人世百年,而今两世为人,您可看开了?”
黄公子恍然大惊,瞬间想起前尘过往,愣在原地,半晌不语。
许久,黄公子长叹一声,道:“唉,百年匆匆而过,我又何曾体会到情爱?又何曾陪伴在她的左右?再许我一世吧。”
说罢,黄公子转身回府,老道长却在身后长叹道:“喜怒哀乐万千重,春梦一醒皆是空。”
黄公子身子微微一震,回道:“功名利禄如烟逝,劝君付诸笑谈中。”
黄公子说罢,身子一抖,化作一道青烟飞向地下,再入轮回。
而老道长却也是一愣,身子抖了抖,化作一道金光飞往南方,前往南天门。
老道长虽然未曾度化黄公子,可这黄公子最后两句话却已经表明,他已经看开了人世间的功名利禄,只是看不开情爱罢了,不过饶是如此,老道长也算是任务完成,功德圆满,前往南天门,入天宫,位列仙班神籍之中。
…………
此时,黄公子书房内。
“老太爷,您真是年岁大了,抄写经文也能睡着,快起来,去床上睡,别着凉了。”一名丫鬟看着黄公子好笑道。
几个在黄公子身边伺候的丫鬟走上前,不停地摇晃着黄公子,因为他手握一支毛笔,俯卧在桌上睡着了……他永远地睡着了,嘴角带着一丝微笑,而毛笔上的墨汁还在不停地滴着、滴着、再滴着……
锦郎听到动静也走了进来,看到众人正在摇晃黄公子,伸手也推了推,不过却没有摇醒,伸手上前探了探鼻息,片刻,轻声道:“老太爷仙去了……”
一家人顿时慌作一团,不管是否真心实意,都是哭作一团,唯有这锦郎却是静静地看着黄公子,仿佛黄公子并未死去,只是睡着了……
锦郎就这么看着黄公子,许久,一滴泪水脱目而出,轻声念着桌上的四句诗,是黄公子临终前手书于桌面上的四句诗:
“喜怒哀乐万千重,春梦一醒皆是空。
功名利禄如烟逝,劝君付诸笑谈中。”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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