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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河时常会想,自己莫不是撒泼骂街悍妇口中的天煞孤星,要不怎么身边的人都活不长久,走到哪,哪倒霉,这样想来,暮河倒也希望自己是个弃婴,最起码可以说明自己的父母没被克死。
他无奈地耸了耸肩,带着嘴角的一丝苦笑,继续翻阅着手中泛黄的古卷。
那晚夜遥送他回到青竹小筑时,待暮河从传送的沉睡中清醒时,小筑时已没了师父的身影了。他倒也知晓领会过师父的本领,自然不是担心师父的安危,而是想一解他心中的疑惑。
夜遥并不想欺瞒他什么,直言若是想救阿爷与自己的师父,必须修习一部经书――《轮回七经》,但这部经自古便只有残卷,且轮回不可轻触,触者必遭天罚,而《轮回七经》更是触所谓的天道底线,修者必死无疑,这是自古而今的定律,还未出一人能够改写这已写成的结局,包括夜遥她自己。
念及此处,暮河心中难免一紧,他不知帝者拥有怎么样的力量,却亦不知与诸帝为敌的后果,所以,《轮回七经》这条路,就算是死路,他也必要去走一走。
是夜,无风无雨,草虫孤吟,这天地没有星月,天穹尽是萤火之虫,连成一片光辉,壮观雄奇,如幻醉人。
湖中的玄龟浮起,将巨大的龟壳露在水面,暮河静立其上,将心事付诸流水与玄龟。
“玄龟儿,师父怎么还没回来,夜遥姐让我修行的《轮回七经》,师父会同意吗?”
“我走了怕没人与师父求情,你可莫再下蛋在洗墨池了。”
“玄龟,你多大了……”
可能是因为将要离开这个生活了三年的地方,又或许有一些害怕,所以显得异常多嘴多话。
甚至有一些聒噪,让玄龟心烦地尾巴乱甩。
暮河不管,只是自顾乱讲,就这样一夜未眠。
第二天清晨,师父果如暮河所想,从山上下来了。
他有一些紧张,像是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拧看眉,苦着脸。本来倚着低矮的篱笆等着师父的归来,但一见师父踏露而归的身影,又怯怯地躲了进去。
孽帝一张脸本就俊白清寒,心中有藏着心事,更是愈发地阴郁深沉了。
推门进来,望了一眼正在泡茶的暮河,正好与他偷瞄的目光对上。
孽帝重重地叹了口气,走过去坐在了茶前。
接过暮河毕恭毕敬递过来的茶,认真地开口说道:“暮儿,不为师父,亦不为你的阿爷,《轮回七经》,你修行吗?”
暮河听见,眼中清澈如常,冲着师父微微一笑,说道:“当然会,我可不像师父见多识广到腻了,花花世界上的许多,徒儿亦想经历体会。况且师父带我来此,本意不就是让我修习那经书吗?能让师父欠我人情,还怕什么死路,嘻嘻……”
“暮儿真是这样想的?”孽帝心中明镜似的,却还是这样问了。
师徒一场也实属缘分,孽帝早已不信什么上天冥冥之云了,但也感叹,是自己的徒儿又给了他一丝希望,虽然渺茫,但却温暖。
孽帝决定了,他要重登辉煌,护他徒儿一生一世。
碧绿似翠的湖水映着孽帝的笑,起了微澜,暮河将一切看在眼中。
……
……
无尽的星河世界中,世人那称之为奇迹的人和事,原来是藏着一份又一份星空都无法承受的牺牲,闻者落泪,受者寂寞……孽帝如此,孽帝眼中的暮河亦是如此。
“暮儿,去看看夜遥吧……她很喜欢与人拌嘴,她会高兴的。”
“嗯,夜遥师姐很可爱。”
“师姐?……对……”
真傻,我竟是连个躬身相随的机会都未给她,最担心误了她,可原来是不懂她……
孽帝运起神通,不再多费脚力,与暮河轻松地来到了夜遥身边。
光河依旧在流向远方,光芒之下夜遥的十指不断飞舞。
刚落地的暮河兴高采烈地叫了声师姐。
夜遥瞬地抬头,看了看暮河,又转头看向了孽帝。而她看到的却是她最想要的,孽帝轻点了头,表示了承认。
三人各自欢笑言谈,在这黑漆漆的洞天中显得格外突兀,却又添了几分暖意,终究是像人一样活着,日子才有点滋味。
可突然,夜遥欢快爽朗的笑声戛然而止,业火又重新燃烧,红莲噬血而来。
孽帝下意识地扶向了似快要倒下的夜遥,肌肤相触,目光却是逃离。
夜遥也知晓这一些,她很早便晓得了。便立起了身子,镇定自若,将暮河唤到了跟前。
“你叫我一声师姐,我便赠你功德六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