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十八章 (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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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眉斜插入鬓，一双丹凤眼半怨半瞪，玉面上满满的都是怒气。

贾政后退一步，看着大哥身上的玄色劲装，右手轻握着的标枪，默默地再退一步。

“大哥，你今日……练习完了？”以前不是练完直接躺床上了吗，今日怎么还有力气来找他？

“我不主动来找你，你什么时候才敢来见我？”贾赦冷哼一声，一想起当初的事，内心一片悲凉。就一步踏错，他的公子哥生涯……就那么结束了！

“大哥，事至如今，我亦无悔。你要是……气不过，要打要骂我都能接受。”只要你肯上进，不再沦落到上辈子的地步，就好。

“你!”长矛一扫，在贾政面前刮过一阵风，看起来贾赦这段日子进步的确很大，至少，他的一举一动都有了力度。

贾政看不清贾赦的动作，却能听到被长矛刮起的风声，大抵，大哥是真的气惨了吧。

默默闭上眼睛，想像中的疼痛却没有出现。贾政诧异地睁开眼，就看到面前的贾赦。

瘦了，也黑了。虽然依旧带着一股邪气，却和当初的华服公子有了本质不同。看起来更精干

“我就是气不过，多大点事，值得你躲这么久。”贾赦叹口气，将长矛放在身边，伸手摸了摸贾政的头。“当初每日被教头镇压的时候，我就想着，我这么辛苦，你都不来看我，真是白疼你了。”

“大哥……”贾政动了动嘴唇，最终还是想不出什么话语来。心中的复杂情绪，在这一刻积蓄到顶峰。

在贾赦的身上，他真真切切感受到了迟来的兄长之风。如果上辈子……

“后来我想想，你就是这么个性子，突然就气不下去了。”贾赦叹口气，和这个正经的二弟置气，只怕他得呕一辈子。

“不说这个了，听说母亲与你发了好大一通火？”贾赦恶趣味地看着贾政，这个二弟向来是母亲心中宝，没想到也有被牵怼的一天。

贾政对此倒没有府里众人那么大的反应，一是这件事的确是他莽撞了，最主要的是，自从有了宝玉，他被母亲说的日子不是一天两天。

后来母亲一见到他就烦，连请安都给他免了，贾政现在想想还觉得委屈。怎么成家了，儿子就不是心头肉了吗？

贾政不说话，贾赦也只当他心中难受，扫了眼这个“弱不禁风”的二弟，自从练了武，贾政在他眼里更加弱了。

“你也该多练练，这样瘦弱，看着就让人难受。听说母亲让你抄一百卷佛经，可会觉得多了？不若叫丫鬟送些到我那里去？”

贾政有些无奈，“大哥，我哪有那么弱？况且不过是抄佛经，我每日抄几卷，积少成多，也就有了。正好借此机会练练字呢!”

“你心里有谱就好，母亲向来疼你，我怕你一时想差。这些日子我也忙，你多代我去母亲那里请安，过段日子她气就消了。”贾赦也是实在放不下心，才抽了一天过来看看。不然，以教头平时的狠劲，他此时该还在床上躺着。

说起来也是因缘巧合，他当时恰巧进去，打断了王峰和父亲的谈话，就给自己挖了一个坑，让父亲下定决心要送自己去军营，母亲怎么哭闹也没用。贾赦一开始也不大愿意，后来……被教头操练多了，就没空想这些了。

现在虽然苦了些，但贾赦却怨不了任何人。不管教头对他多狠，目的都只有一个，让他去军营后能够活下去。甚至继承贾家在军中的力量，重拾贾家的辉煌。

对于贾赦的现状，贾政是愧疚的，可再多的动摇，在想到贾赦上辈子充军边外的结局时，都坚定了下来。如果贾赦注定绕不开边疆，绕不开军营，他宁愿他少而努力奋斗，也不愿他老而凄凉死去。

解开了这段日子的心结，贾政也轻松了许多。这一闲下来，就想找点事做。

他的书店几个月没去看看了，也不知道如今发展成什么样了。这段日子看金尚给的账本，买书喝茶的人还是很多的，生意和当初比起来也是天上地下。但是问题在于贾政投入的资金多，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本。

不过他开这家店就是为了供给自己平时的花销，也不多求它能赚多少。

百味一轩，天下书绝。

熟悉的门口，长桥炊烟初升，朱门红袖游子。贾政小心地避开几个戴着面纱的小姐，看起来……百味轩确实声名远扬了。

“东家，你来了。”金尚守在门口，小心整理着账本，直到贾政走到跟前才发觉。

一抬头，有些恍然。时光在老人和年轻人身上体现得最为明显，几月不见，他须发白了些，贾政却恍如洗尽铅华，又长大了一些。

年幼的面庞，成熟冷静的气质，这样矛盾的两者在他身上融洽地结合在一起，大概也是这种稳重，让他当初不由自主地相信了这个年轻人，而不是只把对方当作寻乐的公子哥。

现在看着书店的发展，他是真的佩服这个东家，眼界看法都远超常人。不愧是名门之后，年纪轻轻就已有如此能力。

“这些日子发展得怎么样？没有人来闹事吧？”这是贾政最担心的，他不想露面，可在这京城，没背景……就意味着可以随意欺负。

“情况还好。”金尚摇了摇头，“因为是书店，也不大打眼，也没谁找过我们的麻烦。而且北静王喜欢来我们书店，渐渐名头传出去了，更没人敢来闹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