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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稷依旧没有摘下斗笠，多年的习惯让他无论身处何地都极为谨慎，他反问道：“你如何辨识小道士是真来投靠你的，还是别人派来的卧底，我很不理解。”
陶弘景出奇的安静，仿佛说的那道士不是他一般，或许他也想知道答案。
“一个人的外貌、语气、甚至眼睛里的目光都可以欺骗人，但只有一点是伪装不出来的，他身上的道性浑然天成，那些国家绝不会让这么一块璞玉来试探我，他们还没有这种魄力！”
黑稷不可置否道：“秦国没有这个魄力，陈国和吴国或许也没这个魄力，但云国呢？”
张潐忽然笑了：“他若是云帝派来监视我的，老朽又岂敢忤逆天恩，所以他的确已经算是我的人了，淮王殿下无需顾忌什么了。”
黑稷坐了下来，开口道：“那我就直言了，我想知道东秦王之子君陌的下落，作为交换，若太常日后起事，我愿助你一臂之力。”
“寻人这等事情去找墨家岂不是更方便，淮王何必舍近求远？”
“自三年前君邪被秦皇赐死，君陌便下落不明，民间传闻他被一老者带走，那时在秦国有能力带走君陌的恐怕只有出使秦国的张太常，您觉得我寻墨家可有用处？”
张潐笑道：“你也说了，那只是民间传言罢了，我带走君陌对我有什么好处？培养一个少年让他去寻秦皇复仇？等他成长到一代名将之时，我早已入了黄土，你不觉得太可笑了吗？”
“南秦之地，与墨家势力交汇之处，有一城，名为不动城，此城三面均为悬崖峭壁，仅有南门可供进出，最关键的是距离南秦王的治府甚远，绝对是作为王城的上佳之选，尤其是太常这种政教一体之国度。然此城虽偏僻，却也不是说夺就能夺下来的，除却必要的军事实力外，一个合适的出兵借口尤为重要，而君陌就是那个最合适的借口，太常，您说呢？”
张潐那古井不波的脸上出现了一丝动容，随即立刻回复如初，淡道：“世人皆知萧若、君邪、方莘为当代三大名将，我倒是觉得陈国的淮王殿下绝对不亚于此三人，最起码你隐藏一十三载的耐心是他们三个都不具有的。”
“太常缪赞了，陈国这些年夹在云秦吴三国之中太辛苦了，以前他们三个活着，我没野心，更不敢有野心，如今秦皇为了所谓的集中君权，竟然赐死了君邪，就连南秦王都换成了自己的嫡系，我若不做些什么，怎么对的起秦皇的昏庸无道。”黑稷平静道。
张潐不再掩饰，直言道：“我要的不仅仅是不动城一城之地，旧蜀七郡归我，南秦之地归陈，我提供三名帝魂境高手与淮王殿下出兵的理由，淮王殿下提供兵力，如何？”
黑稷笑道：“我一直在尽量高估太常，却发现还是低估了太常的野心，你不觉得我付出太多了吗？”
“那三名帝魂境，其中有一个人的名字叫做月姬，你现在觉得我们的付出等价了吗？”
黑稷的身形第一次产生了微颤，月姬，是墨家的兼爱使，地位仅次于墨家巨子与墨家执法者，墨家虽不为国，但其控制的疆域不亚于幻龙大陆四国，张潐这句话的信息量太大，大到黑稷第一次看不透张潐，他真的只是云国的前九卿之首吗？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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