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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里地,对修真之人来说,不过弹指间。
元虎与师傅天麻道人立于鹤背之上,行于云间,只片刻功夫便已到达北幕族村落。
两人纵身跃下鹤背,震惊的看着眼前如地狱般的场景。
入眼处,一片狼藉。
天麻道人面露不忍,单掌立于胸前,低声念道:“无量天尊,这是何人作孽,竟连孩童都不放过。”
元虎为人凶狠,但是看了眼前的场景,也不禁腾起一丝怒火。
一个相貌颇有几分俏丽的女子,右手持剑,左手怀中还抱着一个襁褓中的婴儿,临死之时,仍将孩子紧紧搂在怀中,可孩子的头,却不翼而飞。
满目都是残肢断体,元虎自认为杀人如麻,可是他杀人不会这般残忍,大多痛快的瞬间解决。
许多尸体都是残破不全,甚至更有的尸身被撕扯成碎肉。
这那里是杀人,这简直就是人间地狱。
天麻道人慈祥的脸上露出一丝愤怒,他沉声道:“元虎,这事可与你有关?”
元虎看师傅发怒,急忙道:“恩师在上,弟子在无道,也做不出这畜生般的手段来,还望师傅明察。”
天麻道人也知道这不可能是元虎干的,若是元虎做的,他就不用千里传书,找师门求助。
天麻道人沉吟了一下,对元虎道:“你四处看看,可有活口。”
元虎凝重的点了点头,稍动灵力,飞身掠过村子的每片断壁残垣,搜寻着可能的活口。
天麻道人默默立于尸堆血肉之中,仰首望天。
黑云已退,冷月悬空。
片刻,元虎飞身而回,天麻道人眼光看来,元虎摇了摇头。
天麻道人叹了一口气,又问道:“可有女娲神石的下落。”
元虎脸色更难看,还是摇了摇头。
天麻道人跺了跺脚,又是一声叹息。
再次看了一眼炼狱般的村子,一跺脚,升入云中。
元虎面沉如水,静静矗立与尸体中间,面色终究没了之前那股狠厉。
他喃喃的道:“女娲神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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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府城,一处人气不是很高的小城。
小城像平时一样,打开城门,来往的客商与平民进出城,络绎不绝。
一个身着还算体面,却面色苍白,浑身血迹的少年,呆呆行于路边。
少年脸上带着泪痕,眼睛红肿,一只手捂着肚子,似乎面色有些痛苦,苍白的脸上有丝丝汗珠滑下。
看体形,也不过十二三岁的模样,这少年是谁?为何满身血迹,颤颤而行?
来往的行人经过时,都带着几分好奇,盯着少年多看两眼,接着转身而去。
没有人上前询问。
少年一边颤巍巍往前走,一边低声呢喃,无人听得清楚少年在说什么。
府城虽小,却也有官府守兵,眼见一个少年,满身血污,踉跄而来,嘴里似乎还在念叨什么。
守城的士兵 立刻有一人上前拦住少年,大声喝到:“小孩,你是从那里来的。”
少年呆呆的抬起头,看向守城士兵,苍白的脸上隐隐有没干的泪痕。
他没有露出寻常小孩应有的畏惧与慌张,目中竟隐隐有几分凶狠气息。
像是一只失落于狼群的幼小孤狼,虽羸弱,却充满警惕与野性。
眼中的泪水无声的滑落,少年盯着士兵,一言不发。
守城士兵有些诧异,奇怪一个少年怎么会有这种眼神,不过看向少年颤抖的身体。
还是皱了皱眉道:“你没事吧,你家大人呢?”
少年冷冷的蹦出两个字:“死了。”
守城士兵一怔,再次打量少年几眼。
只见少年虽然满身血污,却皮肤白皙,明眸皓齿,隐隐有几分清秀,不像是普通人家的孩子。
士兵看了看少年道:“你要进城?”
少年第一次有了迷茫的表情,怔怔发呆,竟是有些不知所措。
过了片刻,少年缓缓的道:“能给我点吃的吗?”
士兵一怔,有些犯愁,这年头,兵荒马乱的,妖孽横行,守城士兵也都是吃公家饭,而且三餐尚不能温饱,哪有多余的口粮施舍给别人。
当下士兵面露难色道:“我们自己都吃不饱,哪有饭给你吃,要不,你进城去找找看,看看有没有大户人家肯施舍一口饭给你吃。”
少年低头道:“谢谢!”
说罢,转身有些颤抖着朝城中走去。
守城士兵挠了挠头,叹息了一声,只当是又有那个村子被土匪或者流寇洗劫了。
这世道,什么时候能太平,当下摇了摇头。
少年一手捂住肚子颤巍着向城中走去,眼中不再是呆愣的神色,而是带着几分坚定。
他已经三天没吃东西,饿的前胸贴后背。
沿街都是小商小店,还尚未开门,少年徘徊了一阵,坚定的脸上终究露出一丝腼腆。
他用有气无力的手,敲开一家店门,喏喏的道:“能不能给我点饭吃?”
刚开门的中年女子满脸嫌弃,开口骂道:“大早上的,你给我找晦气呢,走开,臭乞丐,滚远点。”
女人一边嫌弃的呵斥,一边用门闩将少年推开。
少年一个踉跄,站立不稳,摔倒在地。
女人还嫌不够,嘴里骂道:“那里来的野孩子,讨饭也不知道挑点有钱的,我们自己都吃不起饭,哪有饭给你讨,再不走远点,小心我打死你。”
少年颤颤的爬起身子,掸了掸身上的土,有些吃力的一瘸一拐,向前走去。
直到后面的谩骂声渐渐变小,少年才红着脸停下喘息几口气。
少年感觉一阵头晕,手扶着墙,一瘸一拐,继续往前走了几步,一扇大门颇为气派的居于街道中间,似乎是某位大户人家的院子。
少年无力再往前走,他半趴在门上,用手拿住比他头还高的门环,轻轻拍门。
“砰砰砰!”
“砰砰砰!”
不知道敲了多少下,门似乎开了,少年一阵眩晕,昏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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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怎么了?”少年一脸迷茫。
“爹,娘!”少年轻声呼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