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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寂的清晨,连空气中也隐隐透着暗夜残存的寒意,小镇上许多人尚在睡梦之中。牧谦躺在屋顶上,望着自己的右手出神。他的右手上有两枚戒指,一枚戴在食指上,一枚戴在中指上。食指上的戒指戒指通体呈银灰色,给人以质朴的感觉。戒身最上处有将将食指宽形状像一张圆盾的部分,盾面上镶着两柄相交的利刃。中指上的戒指则要亮眼得多,戒身乃是一圈银环,上面隐约可见些许小字。而戒指上方则嵌着蓝宝石,银蓝交辉,奇异肃穆。
一阵风将屋顶零星的落叶同牧谦的长发一同吹起。枯叶落定,牧谦身边也飘然落下一人,正是子悦。
子悦:“还没跟你道谢呢。”
“那倒是不用。那晚的情况下,我也要自保。”牧谦放下右手,眼神望着天空。
子悦:“来蔷薇之前,你们大概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经历吧······所以我不仅要道谢,还要向你们道歉。”
牧谦轻抚起右手中指上的戒指,自嘲似地笑了笑道:“唉,的确超出了我的预料。以前在家里的时候,也独自处理过许多事,只要上手了也谈不上有多难。这次蔷薇之行,棘手、出糗之事层出不穷,甚至还落得现在这样的局面。不过你更不用道歉,有这样的经历,更说明这一趟我出来地十分有意义。”
子悦:“也是······不过血牧旗似乎祭出得仓促了些,在我看来。”
牧谦:“我知晓你的意思,只是我觉得那个时候应当‘就势不就时’。那一晚虽不见得有性命之忧,但发生那样的事又将我们牵涉在内,我们的处境形势只会急转直下,更加身不由己。所以我必须站出来,不说掌握主动,至少也别让我们陷进任人摆布的漩涡里。”
子悦:“嗯,两大派的人如今看来全都不可信,我和祝余确实有些一厢情愿了。”
牧谦看向子悦,正色道:“那我和阿歆呢?你对我们兄妹依旧心存警惕吗?”
闻言,子悦颇为惊讶。不过她随即心领神会,说道:“两码事。”
闻言,牧谦也没再说什么,又是看向远方。不远处的屋顶上,似乎有人正看向这边。
良久,牧谦再次开口:“家父年轻时,曾只身在大陆上闯荡,也来到过蔷薇域,并在玄阳宗门下修行三年。那时他的师兄成了如今玄阳宗的宗主,也就是吴世伯。正是因为这层关系,家父建议我和牧歆来蔷薇域。一来为了历练,二来也为了却一桩心事。”
子悦:“心事?什么心事······”
牧谦并未直接回答,而是闭上双眼同时伸出右掌。只见他口中念叨起古怪的咒语,那中指上的戒指闪出一道极难察觉的微弱亮光,一件油纸包裹的事物便出现在了牧谦手中。
子悦接过牧谦递来的油纸包,满腹疑惑的她解开捆绳又掀开油纸,只见一本深棕色的老旧秘籍露了出来。秘籍左上角有着五个正正的漆金大字——“亲修银龙决”,其下又有两列小字——“北薇黄佑归畅园记,苏氏玉卿”。
不待子悦发问,牧谦便解释道:“这便是令无数高手趋之若鹜的功法——银龙决。当年家父跟随宗门在蔷薇北境的北条山麓探寻遗迹时发现了这部功法,当时你们的师公决定隐瞒这个消息,秘密修炼这绝世功法。可就在众人回到玄阳宗不久,这部银龙决便失窃了。随后不久家父也收到星野牧消息,启程返回了常敖域。再后来,家父就再也没回到过这里。”
闻言,子悦心中不禁泛起嘀咕。现如今这银龙决就在他们手中,牧谦方才所说言下之意不就是功法被牧清源偷走了吗。虽说这样想着,不过一个“偷”字却也不便说出口。
牧谦:“你是不是想说家父偷走了这功法。实话与你说吧,当初家父说到这一节时我心中也是这样想的。可家父说功法失窃的那晚,他全然记不得发生了什么事,至今仍然如此。”
子悦:“那这功法为何会到你父亲手中?”
牧谦:“因为是他偷的。”
子悦顿时有些懵了,她搞不清楚到底是自己脑子错乱了还是牧谦前言不搭后语。
牧谦:“是这样,你且听我说。按照家父所言,数十年来功法失窃那一天好似在记忆中凭空消失了一般,全然没有任何印象。当年他发现功法在自己身上时也曾有过许多设想,但最终都一一否定。直到后来家父经历了许多,听闻过也见识过类似的故事,回过头来才明白其间的道理。”
子悦的神情不禁严肃起来,她感觉到对方似乎会说出一些沉重的事情。
牧谦:“人有时候最搞不懂的就是自己,因为自己欺骗了自己是最无解的。”
子悦:“牧前辈他······骗了自己?那他又是如何知道的?”
牧谦摇了摇头:“这我就不得而知了,但这就是家父的解释。对于一心修炼的人来说,功法的诱惑是任何金银财宝,任何权势都无法比拟的,相信你也很清楚。家父从小就是个纯粹的武痴,追寻着武道的极致。数十年来,任何艰难险阻他都无所畏惧地垮了过去,任何强大的对手他都敢于亮剑。可到头来,他才发现所有的声名、头衔、灵力、功法种种外在包裹之下的那个自己,却依旧和数十年前一样,软弱不堪。
所以我和阿歆此行带回这银龙决也是奉了家父指令。家父目前难以离开常敖域西行,物归原主与道歉之事便由我们兄妹代而为之。我相信家父日后会亲自登门致歉。唉······只是不曾想玄阳宗如今成了这样。”
子悦:“诚如你所言,清源前辈这般人物敢于直面自己的过错,当真是佩服。”
牧谦:“那时自然。”
子悦:“可是······你为何直到如今才将此事告诉我?”
牧谦微微一笑:“先前你对我们兄妹心存芥蒂,我们兄妹对你们何尝不是如此呢。况且此事关乎家父声誉,又牵扯到银龙决这样的绝世功法,自然要慎之又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