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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悦,你怎么看?”见前面众人讨论得热烈,落在了后面的牧谦便开口问身边的子悦。
子悦不置可否地笑了笑,说道:“一人,几代人,在如今看来都只不过是过往的一瞬间罢了。”
牧谦琢磨着子悦的话,幽幽道:“不世之功旦夕不可为,你的尺度可有点不一般呐”。
闻言,子悦看牧谦的眼神不由得有些异样,“其实也算不上认同吧,这取决于我们站在什么角度去看这件事。毕竟不论十丈还是百丈都只是一个数罢了。启邙山高万仞,照样有人能翻过去。不过他忘怀造事,无心为功的想法倒是有意思得很。”子悦接着说。
众人边走边说,不一会儿便下了坡。越接近城门口,众人便越惊叹。林湾城的城墙高高耸立,只怕是不少飞鸟都难以逾越。低矮的大门配合着那青灰色的高大墙体,给人一股浓重的压迫之感。
临近城门,众人眼前出现了一个广场。广场约有八十丈宽,两边有不少供行人休息的座椅,而最引人注目的则是在它中央高耸着的独立城门坊。这城门横亘整个广场,足有二十丈高,中间是五丈多宽圆拱门,拱门两边的方形立柱也近乎五丈多宽。方柱两侧门楼略低,只高到中间拱门处。前后各有四根一丈多宽的圆柱矗立,立柱之间为墙,将两侧门楼分隔成四个大门。
这城门气势磅礴,与其身后的城墙相得益彰。其巨大的体态与单纯的外形,透露着庄严肃穆与巍峨壮丽。并且其周身的浮雕与石像同样精致壮美,引人入胜。
“林湾城东南西北四处城门之外,都有像这样的大广场。有机会你们去北城门还有广场转转,那才叫一个震撼人心。”宋疾说道。
走进广场,最显眼的要数门顶中央最高处有着一尊高约两丈的铜制雕塑。身穿盔甲的一人驾着一辆五马两轮战车面向东方。那人右手掌着马鞭,左手手持带有蔷薇花环的权杖,花环内有一枚五星勋章,花环上站着一只展翅的鹰鹫,鹰鹫则戴着皇冠。
“好威风的人,应该就是林炎了吧?”牧歆看着雕塑问道。
“那你可猜错了,林炎乃是儒雅的商人,并不是战士。下面的人才是林炎。”宋疾直指左侧方形立柱上的雕塑解释道。
沿着宋疾所指,众人看到两处方形立柱之上各有凸出的雕塑。左侧雕塑之人身着宽袍大袖,须发飘飘,面容慈祥,左手拄着拐杖,右手提着一串铜币;右侧雕塑之人则是左手按剑,右手持鞭,身着战袍,神情刚毅,凝视前方。
宋疾:“左侧之人才是林炎,你们猜猜右侧之人是谁。”
“不会······是黎元达吧?”牧歆半开玩笑地说道。
“厉害哦,这都能给你猜中!”宋疾惊讶道,“你说的不错,右边这个就是黎元达了。”
“照这么说,最上边驾着马车的,就是人皇岩苍了!”牧谦肃容,郑重地说道。
“可不就是嘛。这雕塑讲的是岩苍东征,平定天下,大家都说那五匹马象征着岩苍手下的红、紫、白、蓝、黑五大蔷薇军团。”宋疾说道。
边说边议,一行人穿过广场大门。而前方城墙之下才是真正的城门,“天下第一城”,大门正上方刻着五个大字隽秀古朴。
“要不是今天见了林湾城真面目,这口气打死我也不信。”牧歆感叹道。
宋疾:“这五个字正是林炎亲自写的,这也算另外一种名留青史了吧。”
“那可不,不然你以为那些名山大川上随处可见的‘某某’到此一游是什么心态。”青木原笑道。
“那叫缺德,叫遗臭万年。指不定你没少干这种事!”牧歆算是自来熟,早就和众人混得熟络,因此也是毫不忌讳地编排起青木原。
“你还真别说······”纳巴说完,脸上满是掩饰不住的笑意。
此时在城门口排了长长的一串队伍,队伍里有虎人,有头上长角的人,也有半兽人。因为城主遇袭的缘故,林湾城的门禁严苛了不少,连城门口的铁卫数量也翻了一翻。
众人站得无聊,便一直有说有笑。队伍前行缓慢,大约半个时辰,子悦等人才终于挪到了城门近前。
排在子悦等人前面的是一只商队。其中一人正在和守城铁卫说着什么,铁卫似乎对那人带着的东西很是警觉。也难怪,其他商人都是大车箱子袋子拉着货物,唯独那人,四牛拉车之后拉着远超正常车厢体型的巨大箱子,还用黑色的毯子裹得严严实实。
在和铁卫交涉一番后,那人一脸不情愿地领着对方来到巨箱尾部,准备掀开毯子让后者查看。这一情况自然引起了在旁的一些人的注意,而子悦等人正好排在了那人之后,更是好奇心满满。
“别怪我没提醒过你们,要是惹恼了那畜生,大伙儿估计小命不保。”那商人站在一旁一本正经地说着。铁卫虽然有些不信他的话,但心中毕竟忌惮,所以只是站在车前用手中的剑缓缓挑起毯子一角。
原来,黑毯之下,竟是一只精钢大铁笼,钢条足有手腕那么粗。尽管掀开了一角,但铁笼内仍是黑洞洞的,什么都看不清。那铁卫索性伸手抓住毯子一角,突然一步跨出,蹬在车轴上,随后高高跃起,跳到了车子另一边,将毯子完全掀开来。铁卫这一突然的举动吓坏了那商人,但他想阻止已然为时已晚。
黑毯掀开,牛车上的精钢大铁笼瞬间暴露在众人目光之下。然而,在那极尽期待的那一瞬间之后,大铁笼内的空空荡荡却让在场之人无比失落。
“呀,小猫!”随着雪千伊的惊叫声响起,人们才注意到大铁笼的角落里蜷睡着一只像是小猫的动物,甚至隐隐约约还听得到它那有节奏的呼噜声。
“这就是你所说的危险至极的畜生吗?果真是吓掉了我半条命啊。”铁卫冷笑着扔掉手中的毯子,其余几个铁卫顿时哈哈大笑,一旁的人们也是议论纷纷。但那商人并未在意铁卫的嘲讽与人们的指指点点,兀自重新将毯子盖在铁笼上,跟着队伍进了城。
除了这一段小插曲,盘查过程倒也算顺利,众人终于进入长如隧道般的正门。
门道虽长,内部却也算得上宽敞,两侧墙边灯台上夜明灵石将整条门道照得明如白昼。穹顶镶嵌着精致的石版画,清晰而忠实地记录着这座伟大的城市诞生的点点滴滴。
走出门道,便到了依城墙而建的小镇。据宋疾介绍,林炎最早修建的15丈高城便是如今居于中央的主城,而外围城墙东南西北四处正门则修建了四座卫镇,以拱卫主城。
这卫镇和青阳镇差不多大小。进镇之后,由于天色已晚,宋疾便与子悦等人分别,匆匆赶回了主城。子悦一行也就留在了镇里,就近找了一家客栈住下。时下林湾城不管是主城还是卫镇都实行了宵禁,宋疾再三嘱咐过子悦他们这一点,因此众人吃完饭后便不再出门。
偌大的林湾城到了晚上便没有了白日的喧嚣,月色下显得格外安静。只是这份安静之中弥漫着些许不安、躁动与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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