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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天,林湾城五方会议正式召开。城主袁镇山将召集主城、五大副城、商会、南境两大宗门还有境外八大城代表,正式对外公布下一任城主的继承者和其他林湾地区重大事宜。
对于这些天来充满着喧闹、不安、猜疑与惶恐的林湾城而言,这将是真正的终结。无论今天的会上有什么结果,都注定不是一个普通的日子。处于林湾城南区的云尚阁,正是此次会议的召开地。
云尚阁附近,甚至大半个城南区域,从前一晚便进入到了戒严状态。城南区的许多主道上,行人车马甚至两边的摊铺都被清空,两侧和周围屋顶则驻守着铁卫。
袁镇山的本意并不想如此兴师动众,毕竟这段时间林湾城的气氛已经足够紧张。而造成这种紧张的源头,已经在自己的调解斡旋之下顺利化解了,接下来的五方会议只是走一个形式而已。但无论是手下几个亲信还是自己的两个儿子,都一致请求他谨慎行事。一番讨论之后,袁镇山还是同意由负责城南防务的南铁卫统领廖子健为会议全程保驾护航,其他三大城区则一切照旧。
城北,一处偏僻的街道。
浑身浴血的两人摔倒在地,但还未等他们起身,一阵劲风便是袭来。强悍的灵力瞬间便将倒地的两人笼罩起来,两人已避无可避,只得勉强回身接招。一阵灵力波纹荡漾开来,其中一名脸上有着刀疤的男子硬受了一掌,却也借着掌力急速后撤,瞬间与来人拉开距离。不等站定,他没有丝毫犹豫地跃上屋顶。正当他拔足欲奔时,身后却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
刀疤男马上回身望去。下方的街上,和他同行的女子却被按倒在地,一柄短刀刺穿了她的大腿,将她整个人生生地钉在了地上。这一男一女正是多日前子悦等人进城前遇见过的刀疤男和蓝衣女。而此刻追赶双盗的竟是许庄和辜梦璃,方才刺伤蓝衣女的正是辜梦璃。
“你他妈是不是男人,竟然对个女人下此毒手!”刀疤男愤怒地朝下方吼道。
许庄知道刀疤男骂的是自己,他默然地瞄了一眼辜梦璃和蓝衣女,却不接话。
“我本来就不是男人呀!”辜梦璃封住蓝衣女的穴道,一只手又握在了那插入蓝衣女腿部的短刀刀柄上,竟左右转了转。
蓝衣女原本就痛苦异常,待辜梦璃这随手一搅,剧痛之下脸上的肌肉直接如麻花一般拧作一团,眼睛都几乎要从眼眶里凸出来。她剧烈地喘息着,鼻翼一张一翕,湿漉漉的头发胡乱贴在她的额头上,双手更是在地上抓出几道血痕来。尽管痛苦至此,她却死死地咬紧牙关,不再发出哪怕一声。
这一幕没有逃过刀疤男的眼睛,他眼中闪出泪花,一咬牙便从屋顶跃了下来。
“许庄,叫那女人住手,有种朝我来!”刀疤男大声喊道。
“哦。”许庄只是冷冷地回了一个字。
刀疤男完全摸不清许庄的心思,但要说真的打起来,已经被追捕至此的他几乎不可能是后者的对手。
“那就给你机会。五十招之内,若能赢我便让你们走。”许庄说道。
“一百招!”刀疤男马上回道。
“六十招!”许庄回道。
“成交!”刀疤男刚一说完,便拔刀而出,一招横扫千军逼向许庄。这一招大开大合,威力惊人却也破绽极大,原不是谨慎的出招。但此刻的刀疤男明白,若不剑走偏锋,自己必输无疑。
许庄凝神,两眼如鹰隼般锁定着对手,瞬间出剑提挡并寻隙直刺。这一下正中刀疤男下怀,他趁势近身,左掌疾出。孰料许庄早有准备,不慌不忙地闪转腾挪,两人瞬间拼了七八掌。
渐渐地,刀疤男愈打愈惊。近身之下的两人可谓互相门户大开,刀疤男步步紧逼,甚至屡次故意露出破绽,但许庄都不为所动,他的每一次出招都不抢不让,守正持中。更可怕的是,自己的几次示弱不但没能引诱对手,更将自己置于越来越危险的境地。
不知不觉间已经到了第五十五招,刀疤男已经方寸大乱,自顾不暇,根本无力再出招进攻。两人再对一掌之后,刀疤男嘴角露出一抹诡异的笑意。许庄看着再次借掌力退去的刀疤男,突然醒悟到对手的盘算,马上足尖一点,一剑疾刺而出。
刀疤男根本不理会身后的许庄,出刀直砍近在咫尺的辜梦璃。辜梦璃这一下吃惊不小,仓促出剑抵挡。未曾想刀疤男顷刻间运足灵力向后猛蹬,手腕一转,长刀竟直接朝自己小腹斜刺而入。后方的许庄被刀疤男的身形挡住视线,并未发觉刀疤男的变招,而眼见这一幕的辜梦璃想要提醒却已来不及。
一瞬间,两人的身体几乎撞到了一起。刀疤男的身体被一刀一剑同时刺穿。许庄的剑穿胸而出,而刀疤男的刀,却在刺穿自己的小腹之后,贴着身后许庄的小腹边缘而出。
“老汉!!!”蓝衣女见状失声叫道,眼泪瞬间涌出了眼眶。
“为什么?”落地之后,许庄放开手里的剑淡淡地问道。
刀疤男的这招本是同归于尽的招式,但他最后这一刀却是斜刺而非直刺。是一时失手抑或判断失误?许庄显然不这么想。
刀疤男此时脸含笑意,目光柔柔地望向蓝衣女,说道:“这一剑我是故意刺偏的。所以······你赢了,但我也赢·····”一句话还未说完,刀疤男倒在了地上,再也没有了气息。
“老汉!!!”蓝衣女绷紧了身体却丝毫动弹不得,只得望着刀疤男哭喊。
许庄闭上了眼睛,少有神情波动的他一时竟有些不忍。一旁的辜梦璃叹了口气,解了蓝衣女的穴,捡起刀疤男留下的刀朝她说道:“他用自己的命换了你的命,现在你可以走了。”
闻言,许庄也是转过头,不再看蓝衣女和刀疤男。
蓝衣女怨毒的眼神射向许庄和辜梦璃,但她并没有再动手,而是默默地抱起刀疤男的尸身,踉跄着翻上屋顶,消失在街巷中。
许庄望着蓝衣女离去的方向,似乎回想起了往事,久久没有转过身来。
“以前,你也是这样的痴情呢。”许庄喃喃说道。此刻四周只有许庄和辜梦璃两人,这话显然是说给辜梦璃听的。
“哼,可惜当年那个让我痴情的男人却还如一个恶贼。”辜梦璃冷冷回道。
闻言,许庄硕大的身躯不禁微微一颤。是的,当初的他一无所有,却拥有着身后女子全心全意的爱。如今的他几乎拥有了最想要的一切,实力、财富、地位,却换不回哪怕一丝一毫故人的心。
“如果让你选,你是否会像这恶贼一样为了心爱之人舍弃一切?”辜梦璃幽幽问道。
这些年来,许庄拒绝了无数的追求者,只因他心中依旧对当初离开辜梦璃深怀愧疚。此刻听到辜梦璃这般言语,话外之音已然明了,一时间悲喜交加。刚毅如铁的他竟也流下了泪来,一边缓缓转身,一边哽咽道:“愿意,我当然——。”
然而,迎接许庄的,是一张冷漠的脸和一柄刺透心窝的利刃。
许庄惊愕地看着辜梦璃,缓缓地朝后者伸出手。辜梦璃立马飞身疾退,她的剑并未出鞘,刺入许庄身体的,正是刀疤男留下的刀。
鲜血顺着剑身哗哗地流出来,许庄硕大的身躯轰然跪地。此时的他,生命气息正在飞速流逝。眼前伊人的样貌已经渐渐模糊起来,但许庄依旧用尽他最后的力气,断断续续地说着:“愿······意······”
辜梦璃的神情漠然无比。她走上前,从许庄身上摸出一块令牌,随后转身离去。
城东,方仲泰府。
这一天,方筱月早早地起了床,然后进了厨房熬药。此时的她心情舒畅,一边拿着扇子催火,一边哼着小曲。方仲泰这些年来身体并不好,除了前段时间因为和汝西的婚事父女闹矛盾,导致方筱月出走以外,熬药这活方筱月一直没有停过,从来都是亲力亲为。倒好了药,方筱月端着它向父亲住的院子走去。
“小姐早,可有些日子没见您来给老爷送药啦。”刚进院门,杂役小北就微笑着打招呼。
“我不在这几天都是你送的药吧?”方筱月停下来问道。
“诶,是我送的。不过老爷这些天总是念叨,说我熬的药太苦啦。其实他哪是嫌苦,分明是心里挂念小姐。”小北憨厚地笑着。
“你这张嘴啊。不过你还真别说,要是火候不对,药味变得太苦也是会的。”方筱月笑着说。
“小姐说的是,你看我这笨手笨脚的。哪天小姐教教我,等您以后去了姑爷家我好接您的班。”小北说。
“好好好,等你有空来找我便是。不说了,待会儿药变凉了。”方筱月说完朝前走去。
推开门,方筱月便看见方仲泰已经穿好了衣服,正准备出门。
“呦,月儿,总算是你来送药了。小北那家伙熬的药别提有多苦了。”方仲泰一边摇着头说,一边接过盘子里的药碗。
方筱月:“是该让他好好学学了。”
“待会儿要不要跟我去云尚阁?”一口气喝下整碗药,方仲泰缓了缓气息后问道。
方筱月:“不去了,只是走形式的会议罢了,没意思。”
“那我就先走了。”并没有多说什么,方仲泰起身朝门外走去。方筱月刚在一旁椅子上坐下,便听到外面传来“嘭咚”一声。不明所以的方筱月走到门口查看,却看到父亲脸朝下直挺挺地倒在地上,口吐白沫,浑身不停地抽搐着。
“父亲!父亲!”方筱月吓得花容失色,连忙跑上前,扶起方仲泰。此时方仲泰吐血不止,左手死死抓住方筱月的臂膀,一张脸早已因为极度的痛苦而扭曲变形。
方筱月:“啊~父亲,来人呐······来人呐!”
小北首先听到喊声从院外跑过来。只见他二话不说便从方筱月怀中接过方仲泰身体,用手探了探鼻息,再看了下瞳孔,最后俯首仔细听了心跳声。做完这些,他头也不回地往外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