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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他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只能说是一种直觉。原本想要靠近离忧的长腿，也迈不开了脚步，只得站在原地。
看向沙发上的离忧，眼神像是淬了冰一样，“你是谁？”声音听起来，寒凉刺骨。
离忧也微微偏转过头来，琥珀色的眼睛像是一块精美的琉璃。眼神无波，平静淡然，“锦璃！”
凌枭的眼睛定定的看着她，脑子里浮现了曾经在心理研究杂志上看到的字眼，双重人格。
一个人具有两个相对独特的并相互分开的亚人格，是为双重人格。是一种分离性心理障碍疾病，而双重人格的产生通常跟童年阴影分不开。
具有双重人格的人类，通常表现在外的主人格，而第二性格，一般会在特定的时候，受到刺激才会表现出来。
而第二人格，通常跟主人格是完全不同的性格，甚至有的连习惯都会不一样。
锦璃握着铅笔的手指，平稳有力，刷刷划过纸面，有着立体剪裁的人物已经跃然纸上，初现模型，了了几笔，已经勾勒了七八分。
在凌枭还未从锦璃的漩涡中，分离开来，就听到锦璃又说道:“凌枭，我知道你。”
凌枭这才正眼看向眼前的离忧，不，应该准确得说是锦璃。离忧的另一面，她的另一人格。问道:“你之前也认识我？”
锦璃正在修饰着初稿，琥珀色的眼睛专注认真，但这并不影响她清晰，明确的回答道:“不，这是我和你第一次见面。”
凌枭好看的桃花眼微微失神，看着锦璃，的确，没错！他们应该是初次见面，可是看着跟离忧一模一样的面容，心里却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甚至是一种无力感。这是他的女孩，却也不是他的女孩。或许是曾经的自己，也不曾真正了解过她吧！
锦璃的设计图已经出具模型，琥珀色的琉璃眸，倒影着凌枭失神无助的样子。轻抿了一下嘴角，“离忧曾经很爱你！”
在凌枭微微诧异的眼神中，继续说道:“过去。你们很相爱，很甜蜜。”
一瞬间，锦璃看到凌枭的眼睛亮了，又慢慢地暗了下去，像是蒙上了灰尘的夜明珠。又或者更复杂，犹如掉入水中的明月，虽有光辉，却已失去发光的机会。
“你对我们的事情很清楚，那我们在一起时，你在哪？”凌枭桃花眼里飘着异样的情绪，一直再看着她，像是在期待着什么，又像是在惧怕。
“我一直都在，是比你还早的存在！”锦璃面无表情的说道，展开了一张新的素描纸，在页脚下刷刷地签下“j＆l”，这是专属于她的符号。
凌枭瞬间心痛得无法呼吸，他第一次迫切的想要知道，他究竟失去了什么？但是老天爷却向他开了一个玩笑，因为他失忆了，他忘了她。
哪怕他一直都坚信她的存在，但是他却已经想不起有关于她的任何事了。
凌枭红着眼眶，等到嗓子不在那么腥热了，才问道:“你能告诉我，关于我和离忧过去的事情吗？”
那语气是满满的请求，饶恕，期望，绝望……慢慢的交织在一起，而这一切都只是为了一个答案。
锦璃握着彩铅的手，顿了一下，“离忧的感情，我从不参与。”彩色线条依然在流动，勾画，描绘，速度很快，就像是上帝之手。“离忧从未做错过任何事！她曾经真的很爱你，比你想要得还要多。”
说完这句话，锦璃似乎听到了什么破碎的声音，想起了，开在地狱的曼陀罗。
曼陀罗，又名彼岸花。相传开在地狱里，红得似火，白得胜雪。花开无叶，叶生无花，花叶永世不相见，生生想错。情不为因果，缘注定生死。
彼岸花开，开彼岸。只见花开，不见叶。
曼陀罗的美，是妖异，是灾难，是分别，是死亡，亦有新生的不详之美。
在凌枭想要快步离开，找个地方冷静时，就又听到锦璃感叹的说道:“她若清醒，她不可能再爱你。而你若记得，也不可能会跟她在一起。”
凌枭抬头，对上那双漂亮得异常的琉璃眸，目光坚定，“离忧爱不爱我，没关系，只要我爱她就够了。”
不知又是谁的叹息，凌枭目光直视着锦璃。而锦璃也从那眸光中，看到曼陀罗的美。
只因他说:“如果有一天她要离开我，我会抱紧她，一起坠入地狱。因为黄泉有我，绝不负她。”
这是锦璃第一次停下笔，抬头看着凌枭。
男子沐浴在阳光里，俊逸妖魅，浑身却是万年寒冰，眼里一片肃杀，像是堕入无边的地狱。
而在她停下来的笔下，勾勒出得是一个温润如玉的男子，雪白耀眼的西装，站在充满荆棘的道路上，遥望着远方。强烈的色彩碰撞，透露着活跃的生机气息。
锦璃不知道是为了离忧，还是为了男子的深情，在凌枭转过身去，逆着光前行时，叹惜了一声，说道：“曾经的你从未爱过完整的离忧。”
所谓完整，亦不是完整，因为她也是离忧的一部分。可她却又是一个独立的灵魂，这世间的一抹残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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