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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至今日,路基·阿比斯这个名字已经传遍世界的每一个角落。
然而这个名字有什么寓意,赋予他这个名字的人们又对他寄予了怎样的期待?
其本人并不知道。
几年前,他只知道“路基·阿比斯”是别人用来称呼一个流浪小孩的,他也不清楚这算不算名字。他只知道,当别人说“路基”的时候,就是在指他了。
然而,到了现在,“路基·阿比斯”是一个受人崇拜的英雄的名字。几乎每天都会人歌颂着他,把“路基·阿比斯”挂在嘴边不住地称赞。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他也不是很清楚。
只是,突然有一天,流浪小孩被接进巨大的神殿之中,完成了某种仪式,然后成为了人们所敬仰的被神选中的勇者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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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都太不凑巧了,包括这阴沉得让人作呕的天气在内,整个事情都像是被刻意安排的一样,糟糕透了。
因为手里拿着不合身份的东西——一个装满金币的钱袋,叫作路基·阿比斯的流浪小孩被三个成年男性打到吐血。
“这是怎么回事?”
男人富有磁性的声音在流浪小孩的耳边响起。
遍体鳞伤的小孩抬头望去,在这样阴雨连绵的鬼天气里,男人却穿着一身耀眼的白色,罩在外面的防雨斗篷绣有金色的宗教图案,沾着肮脏泥水的白色长靴上也漆着神的纹章。身后还有好几个身着白色或黑色修道服的人,像是侍从又像是他的学生。
那些图案好眼熟。小孩想。
“尤利塞斯大人,这个小偷偷了教会的东西我们正在教育他,让他改过自新。”
那三个凶神恶煞满口粗话的暴徒瞬间温顺成家犬模样,想必男人权势甚高吧。
“唉,”尤利塞斯叹了口气闭上眼睛,“愿神原谅他们的不妥之行,他们皆为您虔诚的信徒,请用您的仁慈净化他们的不善……”
祈祷的同时,三人皆被穿透浓密乌云的白光照射。当尤利塞斯的祈祷词结束时,三个男人的眼睛中失去神采,浑身乏力跪倒在地。
“无论何时何地何种境况,暴力都不是神所允许的。”尤利塞斯将蜷缩着的流浪小孩温柔抱起,“况且,这个孩子并没有任何过错。孩子,诚实地告诉我,你是怎么获得这个钱袋的?”
流浪小孩想起来了,这个人的衣服上绣着的图案与钱袋上的一样。
“是我捡的。”
“是你的捡的,对吧。”尤利塞斯满意地露出笑容,并大声地对群众宣告:“这个孩子没有错,钱袋是他捡的。你们为何用充满恶意的眼睛去看一个善良的孩子呢?”
“是你的?”
小孩用沾着泥水与血水的右手擦掉脸上的眼泪和鼻涕,又在自己的衣服上擦了两下脏兮兮的小手,然后从怀中掏出那个纯白得刺眼的东西。
“是我的。”尤利塞斯肯定地点点头。
“自己拿好,别到处乱丢,下次捡到就不还给你了。”
为了赶紧摆脱这个让自己无缘无故被揍一顿的不祥之物,小孩将它塞到尤利塞斯的衣领里。
尤利塞斯大笑起来,干净有力的大手一把握住了小孩肮脏颤抖的小手。
其后的修道士模样的人也笑了,围观的群众也笑着鼓掌。
除了不明所以的小男孩,现场满是善意的笑声。
“你叫什么名字?”尤利塞斯问道。
“唔,好像是路基·阿比斯吧……”
小孩不确定这个到底是不是自己的名字,不过怎么都无所谓了,流浪到下一个地方之后也不会有人再叫这个名字。
“路基·阿比斯……”尤利塞斯慈祥地呼唤着,就像小孩曾见过的别人家的父亲一样。
此时,小男孩的内心也同样充满渴望地呼唤着那不知名的亲人。
正是在那样阴云密布的一天,路基·阿比斯的人生迎来第一次转折。
之后,他被送往帝都的学校学习,认识了很多朋友,也得到了人们的认可。他不再是那个脏兮兮的流浪小孩,而是路基·阿比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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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月15日,当路基和夏琳回到塞沙的时候,城内的混乱正逐渐走向高潮。人们举着手写的木牌在街上示威游行,罢工抗议,围堵皇宫的出入口。因士兵中也有激进分子,安抚和打压的工作很难展开。
路基和夏琳正准备骑马入城,便被城楼上飞来的弓箭吓退。马匹嘶鸣的声音惊起守城的其他士兵。
两人骑着马在城门口绕圈,打算抓紧机会向前冲去。
突然,城楼上没有了动静。
“怎么了?”
“打结的筋突然通了?”
两试探着接近城门,果然没人再来阻止。往那墙上仔细一看,几队士兵扭打在一起,根本无暇顾及路基这边。
“勇者大人请进去吧!”
“勇者大人一定要阻止这些愚蠢的行动!”
“不可以让他进去,他和皇帝一样都是人族的叛徒!”
“赶走他!”
叫骂声殴打声此起彼伏,接连不断刺入路基的耳朵。无论是支持他的声音,或者咒骂他的声音,都是那样地凝重而悲哀,这比作为勇者讨伐魔族的时候的压力还要大上许多。
“快走!”
夏琳扬鞭而起,路基紧随其后。马匹飞奔过城门,踏起一地沙尘。
“夏琳,事情比我们想象的还要严重许多啊。”
“是啊。”
“该怎么办才好?”
“先和卡嘉里他们汇合再商量对策吧。”
路基和夏琳的马在塞沙的大街上疾驰,即使面对人群也毫不减速。因为他们所看见的人,是比那萨克达的“尸人”还要恐怖的充满恶意的活人,若是稍微有一丝松懈,就会被他们拖进仇恨的漩涡之中,饱尝人心之恶的折磨。
为什么会突然变成这样?
路基想不通,明明几天之前的塞沙城还是一片和谐与安宁。这种时候,我又该做些什么呢?不,我已经不再是被人承认的勇者了,即使什么都不做也没有关系了。
回想起的,是某个女孩温柔的侧脸。
不对,和勇者没有关系,我必须为这个世界做些什么!
路基坚定了决心,只想着那悲哀的世界和女孩的侧脸,就让他拥有足够的勇气成为拯救世界的勇者。
我不是为了打倒魔族而存在的,我是为了拯救世界而被选中的勇者!
“让开!”
路基大吼一声,身下的马儿也发出长鸣。
围堵在皇宫门口的人为了自身安全迅速闪身让开道路,而来不及让的,路基也直接让马从他们头上越过。还好这辆匹马都拥有强壮的身体,足以越过厚厚的人墙。
“哦,不错嘛。”
夏琳夸赞着向前狂奔的马儿。
“直接去找卡嘉里!”
路基说道,策马奔入皇宫,横跨过苍翠的草坪,踩扁围栏里的花儿,带起一路风尘,把路旁的人都吓得不轻。
路边的风景飞速退于身后,直到无法再骑马前进的宫殿门口,路基和夏琳才放弃骑马,纵身跃下,朝着卡嘉里的房间赶去。仆人一脸惊恐地为他们让开道路。
路基有些诧异,似乎都是没怎么见过的陌生面孔,而且没有人上前阻拦在宫殿内奔跑的他们。
大门就在眼前,两名士兵把守在门边,见路基和夏琳冲了过来,一人面露难色,另一人敲了敲房门向里面的人传递消息。
“让他们进来。”
门内传来熟悉的卡嘉里的声音。
于是,士兵将门打开,路基和夏琳缓缓减速,总算是在门口停下,不断喘气。
待他们进入之后,士兵轻轻关上了门。
房间内只有卡嘉里一人,原本正伏案工作,现在则将笔搁在一旁,笑看路基和夏琳狼狈的样子。
“你们难道是硬闯进来的?”
“嗯,是啊。”
路基点头。
“走到城门口就被攻击,更别提城内的人有多欢迎我们了。”
夏琳坐到柔软的椅子里,扯着领口扇动空气,努力让自己凉快一点。
“辛苦了辛苦了,休息一下吧。”
“没事,话说这里不要紧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