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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宿舍,亮子把水淋淋的外裤内裤统统扒个光,蒙上毯子,就无声地大恸着。
强强和三黄要劝,张师傅喊道:“由他吧!”
有了钱,媒人就上门。有了钱,媒人就上门——
亮子把毯子掀了,从包里取出衣裳裤子套上,和白天一样,跟几个笑笑:“张师傅,你们先睡吧,我去车间一会。”
强强小心地问:“哥,去车间做啥?”
亮子笑笑:“瞅布。你不是说,有了钱,媒人就上门了。”
强强摇摇头:“好,我跟你去。”
三黄也说:“看布,好说,我们教你看。”
五个就一道去了车间办公室。
亮子就从桌上拿起一套布样又看又模,摸着摸着,便闭上眼睛摸着,嘴无声地动着……
强强想亮子还在发疯,没敢再惹他,
黄种索性拿了一块废布把亮子蒙上了,又给他一块布样,试着他还疯不疯。
“陈亮,这是什么布?”
亮子用手摸了摸,说道:“涤棉65/35 133*72。”
黄根觉着这个亮子像自己,好蛮,也给了一块布样:
“这块呢?”
亮子摸着想了一下说:“纯棉40*40 133*100。”
范老大去宿舍看亮子,张师傅说:“这小子还迷糊着,去车间看布了。”
范老大不放心,赶紧回到车间,看着亮子正好起劲地蒙着眼看着布,也拿了一块布试着
“小子,摸摸这块。”
呀,范老大!亮定定神摸着:“涤棉80/20 133*72。”
范老大笑了:“小子,你不迷糊吗!”
亮子解开蒙布好恐怖地笑:“再迷糊,只有打光棍了。”
“小子!”
范老大把亮子搂住:“孩子,别死撑,我们不看布,说说话好么?”
亮子摇摇头:“范老大,你歇去吧,我真没事,这也不是第一回,我想通了,就穷么,等攒上钱,我会娶上好媳妇的,我不会怂,也不能怂!”
“好!”范老大松手了:“有你这句话,师傅就放心了。不早了,都回宿舍歇着,明天的活好多的。”
“好的。”亮子笑着跟强强和三强说:“谢了,我们回宿舍吧。”
“雄!”四个笑了起来。
“亮子,明早,我们打球么?”黄根问。
“打呀,有钱挣的,当然打!”亮子好爽地回着。
“雄!明早我叫你。”黄根好是佩服。
真那么雄么?铁打的?
几个都睡了,亮子的眼睛却睁得像田螺。
哥,我跟有钱的男人走了,别找,别找,找不到的,你是好男孩,我不想再见你,你要好好的。
春妹张着好瞅的杏子眼,在笑着跟她说。
他问:春妹,哥是好男孩么?
春妹点点头,辫稍麻麻地扫着他的脸。
他想揪住黑黄的辫子,没揪到:那为咋要走!
春妹不说,苦着脸:别找,别找……
他喊:你说不找,就不找!
春妹笑了:哥,你要好好的……
他流泪了:春妹,哥能好么!
春妹走了。
春妹,你咋这么狠心呀,比同坐的她狠,她走之前,留过泪。你咋就留张白纸片呢,你跟我好好说说好么,只要你当着我的面说句:哥,你太穷,养不起我。哥也不怨你了,你说了,春妹。
春妹……
亮子下了铺,走出宿舍,坐在球架上。
月没有昨夜的圆,被天狗啃了一个边。小时,他总问外婆:月咋不圆了。外婆就说:让天狗啃了。他又问:咋又圆了?外婆就说:长娥姐姐给补上了。他又问:长娥姐姐把天狗赶跑不就得了。外婆就说:天狗跟村里的狗一样,赶得完么,反正有长娥姐姐在,月总能圆的。
月总能圆的,春妹,你说是么,你说呀。长娥姐姐,你快把月补上吧,月好痛的,瞅,木樨树也被啃了一丫,好痛的,春妹,你在哭么,你在哪!不,你不是木樨树,你是狠心的吴刚!你为咋不学长娥,你不晓我好痛么。
云姐姐,你咋了,月不圆还明,你比天狗还狠,一口把月吞了……对不起,我错怪你了,月出来了。春妹,我是不是也错怪了你。咋,让我问问。
好,问老张叔去,是他收下春妹的信的。
亮子好像瞅到了一丝光亮,他要沿着光亮爬上去,上面就是蓝天,就是白云。
“叔!”
亮子瞅到老张叔直叹气。
“亮子,是叔不好……”老张有点憋不住。
“叔,你进屋吧,我等你。”亮子很平静。
“叹,这毛病来的真不是时候。”老张进里屋了,没一分钟就出来了。
“亮子,我晓你准来问。春妹是被一个男人揉着来的,那个男人,瞅去三十多岁,理成一个锅盖头,染成金黄,右脸有条疤痕,从眼角直到耳,八字须。”
“叔,春妹跟您说些啥?”亮子好平静地问
老张说:“就说一句:叔,麻烦你把这字条给我哥。跟我哥说,春妹对不起他,让他别再找我。就走了。”
春妹叫我哥,春妹跟我说对不起。春妹心里还有我,春妹怕我伤心,春妹不想走!
亮子赶紧问:“叔,春妹她哭了是么?”
老张说:“没哭没笑。”
亮子问:“上午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