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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除禁闭后,齐影岩在玉玄宫内转了许久也没看到小虫。后来想想,小虫毕竟身份特殊,也许是被冥浅澜和凌傲雪隔离了,不像自己,无人关心无人牵挂,永远是个一无是处的闲人。
院内传来有人舞枪的声音,齐影岩顺着石拱门走了进去,果然看到了那抹熟悉的蓝色身影。
矫健的身姿与肆意飞扬的墨蓝色长发配着蓝忆寒的枪法,在这样一个桃花盛开漫天飞舞的春日里,倒成了一道赏心悦目的风景线。
唯一美中不足的便是这抹背影太过孤单落寞,在不经意间给这纷落一地的桃花瓣染上了一层凄凉萧瑟的意境。
齐影岩默默地坐在台阶上看着眼前这位舞枪的蓝衣少年,内心深处不由地生出了一种悲切之感。
“枪法凌乱不堪,说明他的情绪很崩溃……”
乐玄从身后走来,一身玄衣,怀中抱着一把长剑,看上去像是刚练完剑。那把剑看着有些眼熟,不过齐影岩又实在想不出来在哪里见过。
“他挺可怜的。”齐影岩叹了口气。
“父母双亡,唯一的哥哥临死前托人将他送了出来,为了让他安心离开,骗他说下个生辰会在约定好的地方等他。然而这个无法实现的善意谎言就成了他心中的一道毒咒,毒害了他七年,是时候该让他清醒了。”
“你怎么知道的?”
“……”
“那你知道他哥哥……”
“死了。”
“万一……”
“没有万一。那么多大人都没逃出来,一个八岁的孩子怎么可能躲得过冥火的焚烧。他若还有一线生存的希望,就不会用谎言来欺骗最信任自己的人,明知道无法实现的诺言只会让那个人日后更加痛苦千倍。”
齐影岩凝望着不远处那个含泪舞枪的少年,低下了头,轻声道:“不管怎么样,我希望他哥哥还活着。”
“希望……”乐玄忽然笑了,那双冷酷无情的眼睛终于有了一丝动容,“若是希望有用,我宁愿希望一辈子……”
齐影岩疑惑:“你也有过逝去亲人的痛苦吗?”
“我没有亲人。”乐玄回得很干脆,似乎不愿多说,“我还有事,先走了。”
“那天的事情我真的很抱歉,但是我也要尽、职责替人办事。”乐玄停下来回头道,“估计你现在一定非常厌恶我吧,不过我确实是有件礼物想要赠予你的,明天早上我会带来给你。”
“毕竟是我把你骗进来的。你大概心有不甘,这样吧,为做补偿,我答应你一个条件。”
他说的诚恳,齐影岩也没有推辞。他又不傻,有便宜干嘛不要,何况先前自己还被他耍过几次。
“你说话算话?无论我提什么条件,只要你能做到就一定会答应我?”齐影岩认真地盯着他。
乐玄忽然笑了,那笑容如沐春风,一双好看的桃花眸中仿佛有星子在闪。
“就算违背人伦道义,只要我能做到,都可以。”
齐影岩闻声亦笑:“如果换作他人,前提都会是绝不违背人伦道义,你倒是不同。”
“因为我不信这个。”
“一言为定,等我想好了就告诉你。”
“好。”
直到乐玄离开了,齐影岩脑袋才灵光一现,终于想起了刚刚乐玄怀中抱着的那把令他万分眼熟的剑。
他记得前不久,自己在一家当铺中曾用蓝忆寒那里骗来的金牌,换过一把宝剑,那把剑上还刻着“梓阙”二字,正是当今天因山火因长老门下唯一的入室弟子“离阙”的本名,而那把剑与乐玄手中的那把剑几乎一模一样。
他当初还好奇离阙的剑怎么会出现在当铺中呢。现在他更疑惑了,为什么乐玄会有一把与离阙一模一样的佩剑。难道他们之间有什么关系?可是乐玄怎么会和天因山的弟子有联系?
要知道天底下人人皆知,天因山作为百年门派,一直以行正义之风为宗旨,几乎从未与任何界树过敌。
但,唯独与冥界结下了血海深仇。
毕竟数年前那场三天三夜的大屠杀,导致了天因山数千名弟子和一名德高望重的长老死亡,这在自古以来声誉非凡、倍受尊崇的天因山是从未受过的迫害与耻辱。若不是因为冥浅澜与五大巫师的干涉,天因山估计数年前就灭门了。
自那场灾难以后,天因山掌门天因长老对外宣誓,天因山从此与冥界断绝一切来往,若是门中弟子有人私下与冥界之人染上瓜葛,一律火刑示众处死,无论何人,绝不姑息。
因此,上次灵帝在玉玄宫办生日寿宴,多次派人去天因山请天因长老前来参加,都被一一回拒。即便天因掌门与灵帝是多年未见的师兄弟,但因设宴地点在玉玄宫,一向性格温和大度的天因长老始终不肯买账。
其实齐影岩一直都觉得乐玄绝非等闲之辈,无论是从那晚在玉玄宫众多高手的眼皮底下,神不知鬼不觉地带着自己消失,还是轻而易举地收服灵界大将军蓝忆寒,都可以看出乐玄的身份绝不简单。
晚上,蔓姨过来为他重新安排了住处,是一间雅致宽敞的双人房,一客二卧。她解释道,宫中除了曲公子和乐玄公子以外,其余人都是双人同住的,说是方便互相照应。
不过房间很大,中间也有屏障和隔门,两个人住还是非常宽敞的。而他自然是和那个蓝忆寒住一块。
然而整整一个晚上,蓝忆寒也没有回来过。
第二日清晨,齐影岩还没睡醒,外面便传来了一道抱怨的语气。
“怎么又让我跟他住一块?”
门“吱”的一声开了,蓝忆寒侧身斜倚门外,对着外面的桔衣女子谄媚一笑,“蔓姨,您把两个血气方刚的男人安排在一间屋子里住真的好吗?万一……”
“你还可以选择乐玄公子一起住。”蔓姨摇了摇手中的圆绒扇,回以蓝忆寒一个同样妩媚的笑容。
“那我还是住这儿吧。”一听到某人的名字,蓝忆寒瞬间收起了嬉皮笑脸走进屋内,“有没有什么伺候的人啊?本大爷我可不想自己洗衣做饭啊。”
蔓姨的声音温柔而威严:“蓝公子可不要搞错了,你来玉玄宫是做工的,不是来享受的。一般男伎人都是没有下人伺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