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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江山云罗】第06章:雌雄莫辨韩城铁雁(14124字)◆第六章:雌雄莫辨韩城铁雁“圣上口谕,崑崙派弟子吴征接~旨~!”

崑崙派早早备好了香桉,即使只是口谕也半点轻慢不得。

吴征身穿内门弟子的天青色长袍跪地弯腰五体投地。

已是第二回见到中常侍屠冲,大内太监头子,圣上的贴身侍者亲自来宣旨,规格甚至比得上奚半楼封疆凉州之时。

“崑崙派弟子吴征,系出名门,一十五载学艺有成。今得知吴征智勇兼备除暴安良,朕心甚慰,特着吴徵入京觐见~~”

屠冲拉个唱戏文般的长音结束了正式的仪式,伸手拉起吴征,温和道:“吴小友终于长成,圣上期盼已久。此回虽未定日期然不可拖延,早些收拾收拾去吧。”

“劳动屠公公大驾,心中有愧,还请公公盘桓数日让崑崙上下一尽地主之宜。”

吴征被一隻枯瘦却有力如同鹰爪的手掌抓住,身不由己被提了起来,面上不动声色谦恭道。

公公不是一个职位,是对宫廷内侍的尊称,并不是所有内侍都能当一句公公的。

屠冲的身份自然当得起,但听一个久居深山的少年郎这么称呼,可比叫他屠大人舒畅多了。

他神情始终带着温和的微笑,此刻笑的更欢,苍老的面容如同刀噼斧凿皱纹密佈:“六品上,很好很好,吴小友前途不可限量。咱家要服侍圣上不敢久留这便回了。顾先生,告辞。”

屠冲来去匆匆,崑崙派上下却都喜不自胜。

自从奚半楼去了凉州,韩克军隐退不出,胡浩与林瑞晨在京都孤掌难鸣羸弱已久,如今终又有极为出色的弟子入京,崑崙派大有咸鱼翻身之势。

顾不凡将屠冲送出二十里方才拜别,回山虽未见吴征仍不由拈鬚微笑。

这一次江州事件崑崙派大发特发:迭轻蝶被抓可谓天赐良机,骠骑将军迭云鹤被彻底堵上了使绊子的嘴。

关键贺群还涉及青城派昔日隐秘,更与迭云鹤有直接的关係,料他半个不字都不敢吐。

吴征事情又办得极为漂亮,当事贼人被灭口,只一个刘荣逃得不知去向。

至于迭轻蝶,迭云鹤处心积虑毁了韩家小姐,不过五年自家爱女便遭了相同的命运,真是一报还一报。

青城派除了迭轻蝶再无特别出众的人才,这一代算是彻底断了档。

嘿嘿,崑崙有后,崑崙有后!吴征从回山的第一刻起就没歇一口气,一切来得太过突然太多的事情要做要准备。

原计划肃清一伙蟊贼,顶多混个芝麻绿豆大的小官儿,能不能成还不一定。

圣上本就排斥打压崑崙派,迭云鹤再找时机碎碎嘴,说不定连小官儿都捞不着。

得,不想事情闹大发了,贺群的人头在吴征手上交出,这小子一脸讳莫如深,想知道我知道了什么?猜去吧!迭云鹤知趣地闭了嘴,保荐吴征的帖子递到他面前时更是乖乖签下了大名。

侍中胡浩一脸笑意:“迭大将军,承蒙抬爱,承蒙抬爱。话说吴贤侄替您清理了门派叛徒,当得上您大笔一挥。”

也不管青城掌门鬱闷恼怒,至于他的女儿受了辱……关我屁事。

京师裡的动作远比吴征所想的快得多,待他回到崑崙山,奚半楼的书信早便到了。

内容简单言简意赅,要准备的事情却令人焦头烂额。

吴征站在藏经阁崖侧,俯视山崖下的百亩良田。

这处地方原本是片树林,奚半楼尝过辣椒二话不说禀明几位师伯,毫无阻碍地得到最大支持。

民夫将这片林地清理乾淨之后,秘密召集的农夫便入驻了此地开始人工种植辣椒。

初时并不顺利,吴征只知其物却对农垦一窍不通,辣椒的习性,花时,果时,阳光水分均不明瞭,不是种子不发芽,就是授粉不足果实小小。

这个世界可没有反季节培育的条件,足足花了三年才终于种出形态色泽俱佳的二荆条来。

农田旁又多了两排依后厨格局打造的屋舍,奚半楼亲自从凉州选了批信得过又有天赋的寒门子弟,层层筛选,最终挑出十人送到此地,在崑崙派于成都开设的酒楼“崑崙楼”

大厨崔余子的带领下开始烹製辣椒适合的菜色。

也作为未来崑崙楼大展拳脚时储备的未来大厨。

几位师祖倒了血霉,不仅身背藏经阁重任,辣椒田也划入警戒范围之内。

崑崙派囊中日渐羞涩众人皆知,师祖们看辣椒田就像看一座金山,瞪着狼一样的目光,除了有限被允许的几人,连一隻蚊子都休想飞得进来。

原本藏经阁与辣椒田之间还留了两排林木,阻挡入藏经阁修行的弟子视线。

在辣椒大白于天下之后也被伐去,从山崖上望下去一览无馀。

“半楼啊……你不孝啊……征儿下山之后……你让老子吃什么还能有滋味啊……半楼啊……”

絮絮叨叨的无病呻吟自打吴征回来起就没停过,朱泊以晃得人眼晕的速度唉声歎气来回走个不停,摇头晃脑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

“滚!”

大师祖景精忠烦不胜烦,终于忍不住开口怒喝。

“哎!滚有什么用啊?”

朱泊依言着地连滚,“滚能解决问题,老子也不用寻死觅活了呀……”

“你……”

一大把年纪还泼皮似的耍无赖,景精忠气不打一处来,“呆不住你就下山去,别来惹人心烦。”

“哪!大师兄你说话算话啊!小弟亲耳听见了的,你们都听见了啊,我没乱说啊!”

朱泊从地上弹簧似得蹦起来,指着景精忠连连呱噪。

其馀几位师祖眼观鼻鼻观心,权当入定听不见……“滚滚滚滚滚!趁早滚!”

景精忠挥舞衣袖,像在驱赶只恼人的苍蝇。

吴征立在田间看着农夫驱虫施肥,二荆条正在抽果,果蒂儿处冒出怯生生的一点青绿,令人爱不释手。

老郭姓郭,崑崙山脚下的农夫,种了一辈子地不会别的,也没有名字。

小时候叫小郭,老了就叫老郭。

老实巴交的农夫遇事总有些畏畏缩缩,然而站在田间则自有一股不凡的气度,在这块地方,他就是权威。

“郭老,歇会儿吧。”

吴征走向正指挥将晒乾的辣椒碾磨成粉末,一丝不苟的老郭,递上壶茶笑道:“也不必赶得不可开交。”

“公子爷怎能让您……哎……真是……”

和吴征相处已有五年,无论这位崑崙掌门弟子怎么善待他,都抹不去刻画在骨子裡的卑微念头。

“误了公子爷进京面圣的大事,老头子就是赔上全家性命都还不上。”

“误不了。该歇要歇着,累坏了身子如何是好?这块地缺不得您。”

吴征知道劝他不住索性笑着点点头转身离去。

“崔师傅,准备得如何?”

进入被吴征私下裡称为崑崙厨师学校的茅屋,大厨崔余子正在做最后的验收。

数十道菜餚都是大秦乃至北燕与盛朝都绝未出现过的,满载着崑崙派绝地反击中兴的希望。

“公子爷,您来尝尝。”

崔余子赶忙递上乾淨的筷子。

与当世一般的酒楼厨房不同,此处虽是简单搭建的茅屋,一切却收拾得十分乾淨整洁。

以吴征的话来说:厨房都收拾不清楚,怎能让整座酒楼乾淨舒适?这话让崔余子大为赞同,对吴征制定的《崑崙派餐饮业规范条陈》更佩服得五体投地,是以这几间茅屋除了无法避免的油烟味重了些,倒是敞亮明快得很。

“不必啦,您的手艺我信得过。”

吴征刚用过午饭食慾全无,目光扫视,只见即将新推出的菜餚色泽明亮香气扑鼻,拿到成都定然会引发巨大的轰动。

看崔大厨与学徒们兴奋得迫不及待的样子,士气正旺!“白白浸淫了厨艺大半辈子,比不过公子爷半分。若无公子爷提点,这些宝贝我是永远做不出来的。”

崔余子摇头感慨不已。

“错啦!您才是这一行当的专家,我这个半吊子只是提些想法。这几道菜换了我来做,便绝没有您做的好吃。”

一直跟随着吴征的杨宜知终于彻底明白,大师兄给他与众不同的感觉是什么。

若是爷爷再行问起,他不会再语焉不详:大师兄对待任何人都绝不计较出身地位,那些对他来说视若无物。

无论贵族还是平民,能得到他尊重的只有身负一技之长。

爷爷,孙儿用了十五年才明白这一点有多么难得。

甚么礼贤下士,不过是用俯视的目光看你,似乎礼贤了,是给你面子,你要感恩戴德。

大师兄不一样,永远用平等的目光看待这些人,尊重他们的长处。

士为知己者死,那些被他尊重的人会死心塌地卖命,一辈子都不会背叛他!

“吴征面圣,着戴志杰,杨宜知陪同进京以为臂助,剋日出发不得有误。途径韩城需拜会韩府,护送韩侯交託的东西入京。”

顾不凡宣读完奚半楼的谕令,林锦儿扶起跪地听命的吴征,常被她抱在怀裡的孩童如今已足足比她高了一头还多,如今青春年少风华正茂。

林锦儿感慨万千,细心地替少年理清长衫的褶皱,又亲手为他束起长髮,口中不厌其烦地嘱咐:“一路小心,记得往韩城过去拜会韩家。京裡卧虎藏龙水深得很,务必谨慎行事遇事多与二师姐商量,切莫自大妄为。你年纪大了,遇上称心的丫头大可不必顾忌,纳入房中便是。起居生活总不能还如从前甚么都自己来……陆师姐还在养伤不便前来,传了口信祝你宏图大展,青云直上……”

吴征无半分不耐,他极享受这般拳拳关爱的感觉。

崑崙造就了如今的自己,给了他《道理诀》和辣椒,又给了他彷彿母亲一样的宠溺,这裡,就是他的家!顾盼哭得双目红肿,噘起的红唇还与小时候一般可以挂上个油瓶。

吴征摸摸她的头:“傻瓜,师兄又不是一去不回,得了空便回来看你。”

“大师兄走了不能给人家说故事……”

豆蔻般鲜润的少女抽抽泣泣极为不捨。

“崑崙受我之累,这些年过得甚为艰难不易,这是师兄的责任岂能推脱?师兄说过,待盼儿长大啦崑崙的难处便过去了,要你一生一世快快乐乐的。盼儿乖,好好用功!待你艺成下山,师兄在成都等你,那时盼儿也大了,甚么《西游记》《水浒传》的不好听,到时师兄给你讲《红楼梦》和《金瓶梅》。”

怀揣着小妹妹,叔叔带你去看金鱼的恶趣味,吴征与一干同门洒泪拜别……陆菲嫣独坐房中,她右臂的伤口入肉甚深伤势不轻,不过并无大碍静养即可。

真正有碍的在心裡。

江州的经历荒谬绝伦!和师侄蜗身在牌匾后面,鼻息相闻。

她清楚地知道自己的魅力,日常包束严实的服饰便是为了尽量少引来狼一样的目光。

面红耳赤的吴征并没有让她心生反感,十七岁的少年气血正旺,亦是人之常情。

然而令她心慌情乱的是,青春期男子阳气极盛。

吴征素来爱乾淨整洁,每日沐浴不可或缺,他身上的气味并不刺鼻,绝不是寻常男子那股闷臭的汗味。

不同于女子的清幽微甜,那味道极为雄烈,霸道地鑽鼻而入彷彿掀开陆菲嫣灵魂裡被牢牢封闭的禁地。

丽人不禁一身潮汗,她并非易汗的体质,令她战慄的,是体内那只难以压抑的洪荒勐兽正要冲破禁锢,肆虐而出。

陆菲嫣深知自己有多么易感,与顾不凡失败的婚姻她自己也有责任。

顾不凡功力深厚已是极为强壮的男子,但这幅身体犹如无底洞,深深搾乾了他,让他恐惧,排斥,愤恨!为了克服体内澎湃难以满足的慾望,陆菲嫣想尽了一切办法。

极尽所能与男子保持距离,沉浸于武功与乐艺,勤修武艺发洩过多的精力,凝心乐艺以平复心中潮涌。

无论寒冬还是酷暑均以厚厚的衣物包束起玉体,像厚厚的龟甲,只要缩在其间便能换得片刻心理安慰。

在牌匾之后,强敌环伺,命悬一线。

这样近距离的接触不知还要多久……厅堂裡的强暴对藏身牌匾的吴征与陆菲嫣而言,都是心理与生理的双重折磨。

迭轻蝶虽心狠手辣又刁蛮,终是名明艳靓丽的少女,遭致强暴厄运令人不忍。

贺群粗俗的羞辱,阳物在蜜道裡抽送的声音,低咆般不知是疼痛还是快意的喘息,一切都不堪入耳,却又不断撩拨着陆菲嫣的心弦。

她死死压抑着不让身体颤抖发出动静以免洩露了行藏,可体内的变化却她无可控制的。

血液在奔流,心脏在急促砰砰跳动,肌肤上不仅被汗湿更蒙上一抹嫣粉。

至于胸膛上勃立而起的乳尖红梅,屈膝半蹲的胯骨腿心裡涌动的暗潮,更是羞与人述说。

男子的气息也变得更加浓郁,担心吴征少年心性不能沉稳应对。

陆菲嫣僵硬地睁开双目,迎上的是吴征皱眉压抑的脸容与热辣辣的目光,凶勐,贪婪而充满了侵犯性的目光恶狠狠地盯着她惊慌失措的眼眸,浮凸爆满的胸膛,贲鼓而起的腿心,将她身上最美妙也最私密的部分一览无馀。

那目光有如实质,彷彿看向哪裡,哪裡便有一隻小手在抓挠。

陆菲嫣担心吴征克制不住,可吴征除了转动着眼珠放肆地扫视她的身体,并未有更进一步的动作,让她略略安心。

可狭窄的空间裡,两人的身体都一览无馀,吴征胯下挺立鼓起的裤裆如此醒目。

好……好大……好长……厅堂裡仍传来魔音灌脑,让她的身体越来越热,越来越湿,越来越难以控制。

前后一道塞满让迭轻蝶疑惑,亦让陆菲嫣失神,待得明白过来,脑海裡全是那疯狂的画面,陆菲嫣觉得自己几乎要疯了……如果在下面的是我,如果是我被前后一道塞满……陆菲嫣不敢再想下去,只怕多想那么一点点,便再不能克制心中的渴求。

终于结束了残酷的折磨,陆菲嫣以为终于可以鬆一口气,然而身体的反应却告诉她,那只洪荒勐兽已破笼而出再也压抑不住。

招架,进攻,每一次出剑,每一次闪身,每一次腾跃,衣料摩擦着敏感处,甚至两隻令自己都万分骄傲的奶儿抖动,酥麻麻的感觉都让她浑身发颤。

贺群的话更是将她的羞耻赤裸裸地展露在阳光下,可恨的是,盛怒之中竟然隐隐期盼。

粗壮,火热,青筋密佈的棒儿,多久未曾尝到那让人身心迷醉的滋味了呢?

可羞的是,脑海裡徘徊的全是师侄方才惊鸿一瞥鼓鼓囊囊的裤裆。

大庭广众下陆菲嫣倒在地上抽搐,胯间被润得一滩泥泞,羞愤欲死。

冷静到几乎冷漠的吴征忽然动手,把握住唯一可能的取胜机会杀死二人。

他明明可以杀死三人的,为何他独独放过了刘荣?那一声动手也是斩钉截铁毫无犹疑,为何他笃定刘荣会反水?牌匾外厅堂发生的一切虽未亲见,可怕的声音却始终在脑海迴盪。

陆菲嫣想了两天才终于明白刘荣对迭轻蝶荒谬的情意,而吴征当时便洞若烛火。

因此那两掌打得贺群脏腑破碎,绝地翻盘。

“想不到老夫会死在两个娃娃手裡,咳咳咳……呼呼……小子的内功这么古怪……呵呵……”

贺群迴光返照忽然半坐起身体,骇得吴征与陆菲嫣齐齐后退半步:“好个可怜的女人,一世……都要被自己折磨……你知不知道自己的身体……连疼痛都会……变成快意……”

贺群没了声息终于死得透了,支走刘荣,吴征望向陆菲嫣的目光极为纠结。

“师姑,弟子没有冒犯的意思。”

吴征撕开陆菲嫣手臂伤处的袖管防止被血液黏连,又撕下他腰腹上相对乾淨的衣袍为她包扎好。

“这一剑算我欠你的,最好没机会还。但若真有那一日,弟子替师姑挨上三剑。”

修长洁白的小臂如同嫩生生的脆藕,吴征喉结翻滚吞嚥唾沫的声响全落在陆菲嫣眼裡耳裡,他若是现下强来,失血不少又浑身酸软站立也难为的她该怎么办?幸而吴征抹了抹冷汗只是道:“弟子抱您出去,外面的迷途幻阵还要师姑指点迷津。您的伤势若不早些处理,日后若是溃烂了要有大麻烦。”

被师侄横身抱在怀裡,他没有半分逾矩只是托着肩膀,搂着膝弯。

可心中发散的绮念遐思漫飞,臀儿正朝地下拱着,会不会多陷落半分便抵着阳物?胯间缠布早被润得透了,百媚之香再无半分遮拦,散逸得週身皆是,日后又如何面对师侄?连疼痛都会变成快意。

十二年前他还是小孩子,那天后山荒野的一切,不知他还记不记得……沉思中的陆菲嫣被开门声打断,顾盼噘着润唇道:“娘,大师兄下山去了。”

将手中的锦盒放下道:“他托我给您带来的,是什么?”

“娘也不知。”

收起纷乱的心思,见女儿一脸鬱鬱,料得两人青梅竹马,至今首次分离必然不捨,一边打开锦盒一边安慰道:“盼儿乖乖练好武功,便可下山找你师兄去啦,到时娘绝不拦着。”

“大师兄也这么说,盼儿一定好好用功。《清心诀》?这是什么?”

顾盼一脸悠然神往,山下的世界,她也期盼许久。

“怕是什么宁心静气的法门吧,这个征儿,以为学了《道理诀》了不起,倒要给为娘传授功夫来着了。”

揭开《清心诀》,只见页上用炭笔绘着一个人体,虽是画工粗糙仍见不着片缕,胸臀可辩。

陆菲嫣面红耳赤赶忙合上,支使顾盼道:“好啦,你今日的《浮云七绝》尚未修习,功课不可一日拉下。快去快去,顺道请你爹爹过来一趟。”

快速将《清心诀》阅览一遍,尾页上吴征注明道:此法自《道理诀》所出,师姑心魔炽盛时可依法克制。

只是人体一物最为神奇,强行压抑殊无益处,堵不如疏,还需另寻他法才是。

吴征说得隐晦,陆菲嫣自知心魔是为何物,不由怔怔出神。

念及堵不如疏的暧昧,更是脸颊儿都红得透了。

“夫人,伤势可好些了?”

顾不凡不就来到,对这位矛盾重重的妻子,他也时常心怀歉意,只是现实如此徒呼奈何。

“无碍,你坐,我有事与你相商。”

“夫人请说。”

“我有意将盼儿许与吴征,你意下如何?”

将女儿许配给他成了一家人,江州之事……便算过去了吧?再不致因此心中有刺难以自处,也再没了任何绮念。

吴征一行浩荡浩荡五十馀人,六辆马车向成都进发,一路跋山涉水,看不尽沿途瑰丽风光。

这一日远远望见前方人烟聚集,正是一座小城。

没有高大的城牆,没有沿途巡逻的兵丁,一切仍显秩序井然。

这裡是韩城,车骑将军封侯之地。

韩家初封侯时这裡不过是一亭大小,原唤作沉亭。

随着韩家官儿越做越大,沉亭也越发兴旺。

韩家从亭侯,乡侯,到得韩破军封了县侯时,圣上索性将此地改为韩城。

六世的经营,韩城裡裡外外早都在韩家掌控之下。

即使是圣命到此,没有韩家配合也将寸步难行。

因此所谓维持治安的兵丁根本不需要,谁敢在韩家名震天下的“血衣寒”

眼皮子底下放肆?入了韩城,任谁都要老老实实按韩家的规矩来。

“大师兄,咱们到了,前边便是韩城。”

戴志杰这幅活地图在场,到哪都是一清二楚。

吴征也认出了此地,心中正心潮澎湃。

七年前的旧事深刻于脑海,韩小姐在战场的英姿令他心折不已,悲惨的遭遇又让他万分怜惜。

正是这段往事让他放弃了混吃等死的人生目标,对这位奇女子更是悠然神往。

“上门拜访这么多人叨扰人家,在外用过饭安顿好,咱们三人前去拜访韩侯即可。”

一路上大多事务都由戴志杰规划,拿决断的则是吴征。

——师祖朱泊从下山开始便懒洋洋地混在马车上,啥也不管。

“小姐,崑崙派的弟子门到了城门口,正在客店落脚用餐呢。”

春雨笑盈盈地看着仍是仕子打扮的韩小姐禀报道。

“哦?”

韩小姐点漆般的眼眸熘熘直转:“世人都传他聪明伶俐,倒要看看……咳咳……到了韩城竟敢不先来拜见主人,明显是不知好歹大不敬!哼,谁与我前去是问?”

“小姐,在下愿往!”

“甚好,去传我口谕拿吴征回来!”

韩小姐嘴角露出一丝得意的诡笑,彷彿小心思得逞的女孩儿。

崑崙弟子一行正于城门口客店用餐,人数众多店堂裡难以坐下,吴征不喜内裡气闷,特地吩咐在店门口摆下桌椅。

微风习习,虽菜色滋味一般,吃着倒是惬意。

远远望见一行人呼喝着直奔小店,路上行人意态恭敬纷纷退让,倒无半分不满。

领头者微仰着头骑着一匹顶戴红花的大白马左右扫视,意态嚣张。

此人身量中等不见玲珑浮凸,面容倒是堪称花容月貌,直令週遭无论男女尽皆失色。

吴征看得入迷,虽是身材平平无奇,如此美丽精緻的面孔倒是罕见得紧,值得多看两眼,只遗憾看着身高不像是韩小姐。

待这一行人到得经前看得真切,吴征面色大变。

只见来人肤如凝脂洁白透亮,一双柳眉直比画出来的还好看些,鼻樑更是秀气小巧,润红的嘴儿弧线弯折,似乎随时都微微噘起,看了便想咬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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